宛若驚雷般的話語嚇得姑姑倒退了好幾步,手裡的宮燈劇烈晃動讓熄滅的火燭隱隱有復燃的意味,她不敢置信地重複道:「陛下……駕崩?」
孟懷瑜不明所以地看著她驚魂未定的表情,微微歪了下頭,疑惑道:「你為何這般驚詫,陛下註定要死難道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姑姑抖著手摸了摸濕淋淋的後頸,溫熱的汗轉瞬變得冰涼,她不放心地左右環顧了一圈,沒瞧見人才松下提到心口的氣。
「話不是這般說的,我們做下人的最不希望主子……」她猶豫了下跳過那個晦氣的字眼,「哪怕只是一位無足輕重的娘娘,對我們來說,亦是一場動盪。」
「更別說陛下……奴婢連想都不敢想。」
姑姑愁眉苦臉地嘆了好幾口氣,眼紋都多了好幾條,像是已經預見了幾日後的兵荒馬亂。
更別說內坊這種光是存在就泛忌諱的地方。
孟懷瑜垂眸看了眼姑姑揪得緊緊的信:「興許罷了,誰知道這幾日到底會發生什麼。」
畢竟她堵不准田語蘭,同時也堵不准皇帝,能做的不過是把多條路的終點儘可能地匯聚到一起。
姑姑忐忑道:「信是誰寫?」
孟懷瑜輕搖了搖頭,婉拒道:「姑姑在宮內待了也有幾十年了,應當清楚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險這個道理吧。」
姑姑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被她打斷:「時辰不早,姑姑早些安歇,懷瑜告退。」
她端莊地行了個禮,毫無留戀地往離開的方向而去,走出兩三步後,驀然想起什麼,偏頭對姑姑說:「無論送信與否,關副將的事情都算兩清,姑姑不欠我什麼。」
姑姑抬了抬手,望著說完後決絕離去的背影,心底沉甸甸的仿佛壓上了一塊巨石,她緩慢地把手又垂了下去。
沉默地提著晦暗的宮燈邁進內坊。
臘月十六,天空再次下起大雪
,灰濛濛的雲層沉沉地往下壓,從中間落下嬰兒拳頭般大的雪珠子,噼里啪啦宛若石塊重重地砸在瓦片上,部分瓦片被砸的開裂。
化開的水便順著縫隙落入屋內。
孟蘿時蹲在床上,遠遠地看著不遠處的滴水,無語了很久後忍不住吐槽:「祁乾真是個小氣鬼,西廂房又沒太陽,又沒地龍的,現在還漏水。」
「在教坊時,我就跟你說這樣的男人要不得,我說得可真對。」她自我表揚了一番,繼而把金鍊子從手腕和腳踝褪下。
又自顧自地道:「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就應該直接嫁給皇帝的,半夜給他來一刀,方便又快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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