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們這般較真, 時間那麼短,哪裡來得及。」
方才他所說的話語皆為捏造,連河城都是假地名,如糞堆表面鋪了層薄薄的假黃金,都不用湊近就能聞到虛假的味道。
胥黛沒理會他, 徑直下了馬車, 恭恭敬敬地朝男人行禮道:「奴婢見過大人,我們家夫人臨產, 事態緊急不知道將軍可否行個方便。」
她裝作不經意露出藏在袖子裡的錢袋。
見齊大人並沒有流露出厭惡的神情,便又往前遞了些, 哪知剛才還在往錢袋上瞟的男人猛地後退, 強硬地拒絕道:「姑娘莫不是沒聽清本官方才的話?」
他慢條斯理地把話又重複了一遍,怕胥黛有所誤解, 貼心地補充道:「將你們夫人也請下來,我們有專業的嬤嬤驗身,絕不會讓你們委屈。」
話落,瞥了眼她的袖子, 錢袋子的邊角還露在外面。
胥黛維持在面上的笑意漸漸淡卻,她垂眸應道:「既如此, 奴婢這就請示夫人。」
轉身回馬車廂時,她偏頭望了眼高聳的城牆,繼而朝面露期待的褚祈一翻了個白眼。
蜷縮在毛毯上的少女還在沉睡,眉心微微皺起似乎夢見了什麼恐怖之物,胥黛蹲到少女身邊,掐著她的臉頰扯了扯。
人皮面具有很強的彈性,即使這樣拉扯也沒有變形損壞,倒是皮膚表層的紅隱隱透出來,真實的仿佛是自己的皮。
「醒醒,孟懷瑜。」
不知是這聲呼喚起了作用,還是臉頰上的疼痛刺激,手下的少女緩緩睜開眼。
漆黑的眼瞳盯著車廂頂好一會兒,才撐著身子坐起來。
「怎麼了。」她的聲音帶著缺水的沙啞。
胥黛皺眉:「你又換性子了?」
孟懷瑜不適地動了動微僵的身子,小腹處的擠壓太過明顯,她看向莫名其妙鼓起來的肚子,沉默半晌,不答反問:「幾個月了。」
胥黛心底滿是狐疑,但見當事人鎮定自若,便也沒再多問,只答:「臨盆。」
她撩開被吹得搖搖晃晃的車簾,將目前的情形展示給她。
「你如今的身份是河城染坊的大夫人,主家有規矩孩子必須在主家出生才能入族譜,因而你今日必須出城。」
「但現在我們被包圍了,褚家兄弟事先並未將路引上的相關登記同步到官府,等去官府查詢的官兵回來,我們的身份就會暴露。」
「對了。」她勾了勾唇角,嘲諷道,「外邊的守將瞧見了嗎,他要我們立刻下車搜身,你的肚子是假的,同樣瞞不住。」
孟懷瑜在起伏的車簾縫隙里瞧見了坐在車板上的褚祈一,右手撐在後腰的位置,只需要抬一下,那把斬殺數人的刀就會出鞘。
「哦。」孟懷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