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乾一愣,正在擴大的陰暗情緒滯緩,他伸手再次勾住少女的手指,握在手心裡,話語中夾雜著一絲委屈。
「你變了,以往你不會這般不耐煩。」
孟懷瑜瞧著他,繼而垂眸,看著自己被捂的要出汗的手,往回抽了抽,沒抽動:「人本就是善變的動物。」
轎攆在文武百官們的強烈反對下,依舊孤行己意地回了皇宮,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官員唉聲嘆氣。
特別是負責儀式的禮部官員傻傻地站在宮門口,望著獨自遠行的轎攆和轎攆里的帝後,大嘆,罔顧祭祀禮法,皆為昏君妖后,祁國將亡。
冊封儀式還未徹底結束,妖后的名號先一步傳了出去,半燭香便在街頭巷尾的百姓口中傳得沸沸揚揚。
大嬸抓著一把瓜子,講的唾沫橫飛:「聽說新後連儀式都沒完成,皇陵祭拜先皇帝時,拒不下跪。」
另一個嬢嬢附和道:「我也聽說了,好像說連香都沒上,是咱新皇上了兩遍香,簡直大逆不道。」
大嬸繼續爆出另一件駭人聽聞的大瓜,像是害怕被人聽見,湊著腦袋聲音小了半分:「你們知道新皇后是誰嗎?」
見幾人搖頭,只聽她道:「就是先前名震一時的孟家大姑娘,後來去教坊跳舞那位。」
「那位不是失蹤了嗎?」
「噯,人家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享福,哪是失蹤。」
話題有所偏移,大嬸急忙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位新皇后前月剛殺了先皇后。」
「什麼?!」
震驚之餘無法控制的音量變得激烈,雖說討論帝後是死罪,但講的人不是自己,百姓們又愛湊熱鬧,是以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呈現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包圍圈外,有兩道身襲黑衣的身影,匆匆地數了一遍人數後,快速離開。
——
「我先點個外賣,姐,你有沒有想吃的。」孟玉時一進家門先把書包甩在沙發上,然後整個人像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窩了進去。
孟蘿時全然沒心情,前往古代世界的通道斷開,即使她知道孟懷瑕如今好好活著,且已娶妻生子也無法告知懷瑜。
「隨便,你看著點吧。」她也懨懨地窩進了沙發里。
小狗興奮地在兩人的腳邊轉來轉去,孟懷瑜低頭看了眼,伸手托住它的胳肢窩放在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它後頸的毛。
也不知道喪彪如何了,教坊查封後,有沒有舞姬領養它,帶它回家。
她之前總覺得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來回穿梭,麻煩且廢人,如今如願以償地斷開連接,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這幾天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永遠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