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老夫人有請。」
一個婢女戰戰兢兢地過來傳話。
太子妃嫁妝的事情爆發後,不少學子跑到永安侯府門前指指點點,性格暴躁的直接口吐芬芳。
現在永安侯府大門緊閉,下人出去都得偷偷摸摸的,就怕被扔了爛菜葉。
府內也是人心惶惶的。
京城上下誰不知,東宮比皇上都還不能招惹。
他們可太怕下一刻,永安侯府就被錦衣衛給圍了。
不僅下人們怕,黎昌也怕啊。
太子此人,喜怒無常,兇殘不講理,但凡讓他不高興了,他就能讓你全家都不高興。
不管他怎麼看黎憂這個太子妃,但嫁妝的事情,明晃晃就是在打他的臉。
他會善罷甘休才怪。
越想,黎昌額頭就越冒冷汗,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母親孫氏的院子裡。
「昌兒,你來了,東宮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黎憂這小……太子妃這是要做什麼?」
「造孽啊,她克父克母,是我們將她拉扯大的,給她吃喝,讓她嫁入東宮,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了一點錢財,就不顧血脈親情,要讓我們死,不孝不悌,她就不怕被天下人唾罵嗎?」
「永安侯府要是因此出事,那她就是黎家的罪人,不怕老侯爺和她父親氣得上來找她算帳嗎?」
孫氏穿著仙鶴紋緙絲褙子,額頭戴著鑲嵌著翡翠的抹額,手上拽著一株小葉紫檀佛珠,渾身上下無一不精貴。
然而,孫氏出身並不高,當年嫁給先永安侯時也沒多少嫁妝,可這些年來,衣食住行卻是無比的奢侈。
不是黎昌這兒子有多孝順她,而是她身上的飾品佛珠基本全是黎憂母親的陪嫁。
也虧得她好意思一副對黎憂施恩的嘴臉。
孫氏顧自抱怨著黎憂冷血無情,完全沒注意到兒子在他提起先永安侯時忽然僵硬的臉色,仔細看,他眼裡還有心虛和驚恐。
「好了,母親,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黎昌不耐煩地打斷孫氏,心裡也是埋怨母親的。
但凡這些年她和梅氏不那麼苛待黎憂,沒有貪心不足拿了她所有嫁妝,會有今日的禍事嗎?
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只會給他拖後腿。
他的那個女兒也是,要不是她死活不願意嫁給太子,會放虎歸山嗎?
現在,她們就會抱怨,不會給他解決麻煩。
孫氏挪了挪嘴唇,「黎憂她這般不孝,皇上就不管管嗎?」
「怎麼管?」
黎昌對還天真著的母親真是煩死了。
如今誰不知道是他這個做二叔的黑心肝虐待大哥的遺孤,而黎庭夫妻又是為國捐軀,也就讓他更加罪無可赦,人人唾罵。
一想到自己的名聲徹底毀了,以後走出去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了,黎昌就滿臉的猙獰,不甘至極。
他兢兢業業地維護永安侯府百年榮耀,就是要向世人證明自己比黎庭更優秀。
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