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違逆你父親?掌控侯府?」
「微臣……不敢!」
楚君羨淡淡勾唇,薄涼至極,「那孤要你的忠心作甚?」
「殿下!」
陸彥慌了,「微臣現在雖未能掌侯府大權,但畢竟是世子,若能在滇州一戰中立功,微臣有把握說服父親的,殿下是大周儲君,是正統,忠義侯府效忠您本就是天經地義的。」
楚君羨冷嗤,「你的算盤倒是打的挺好。」
黎憂心裡也點點頭,這陸彥不就是在給大反派開空頭支票,還要借著他的力量往上爬嗎?
牛膽啊,都敢把算計打在太子爺頭上了。
陸彥臉色慘白,如果有的選擇,他又怎麼敢算計楚君羨,與虎謀皮呢?
看著上首那位殿下冰冷的神色,陸彥明白,如果他不能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太子是不可能用他的。
而鳶兒怕是……
陸彥轉頭看向他此生最虧欠的女子,眼底的掙扎全化為了決然。
……
從葉氏的院子出來,天色已經全黑了。
黎憂提著一盞燈籠,走在楚君羨的身邊。
夜裡的孫府一片寂靜,白布飄動,寒意滲人,竟已經有幾分衰敗的感覺。
燭火幽幽,映亮了兩人腳下的路,也映得少女眉眼如畫,溫婉從容。
楚君羨看似目不斜視,實則餘光一直在關注著她。
見她並沒被四周的樹影幢幢給嚇到,楚君羨微微垂眸。
她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都很淡然,即便有情緒,很多時候也只是流於表面,萬事不上心頭。
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在她的眼裡、心中留下痕跡。
楚君羨幾乎要脫口而出問她什麼。
但到底,他還是沒開口。
「殿下。」
忽然,黎憂先喚他。
楚君羨指尖微顫,「嗯。」
「是不是就算陸彥沒有站出來,你也不打算將孫敬忠之死的真相公開?」
在這節骨眼,公開孫敬忠內宅的這些恩恩怨怨,他身敗名裂就算了,若影響儲君威信,牽連滇州戰事,楚君羨還得花大把精力給他收拾爛攤子,實在是不划算得很。
楚君羨點了點頭,「是。」
黎憂默了一下,輕聲問:「殿下之前想怎麼處置孫夫人呢?」
楚君羨側眸看她,「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黎憂抿唇,她是猜到了。
如果沒有陸彥,按照他的性格,最有可能就是讓喬氏和葉氏也一起暴斃了,一勞永逸。
再則,殺人償命,不管葉氏有什麼苦衷,她殺人了就是殺人了。
到底孫敬忠對東宮忠心耿耿,這些年做了不少實事,即便他是自作自受,楚君羨也不可能看著害死他的人繼續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