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叮下意識側過身子,並用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臂,越是這樣,巴圖爾越擔心,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咋了咋了?快讓阿布看看。」
野豬的嘴那麼大,別說閨女的手臂,就是閨女,也是一口一個。
林可叮知道瞞不住,由著巴圖爾掰開她的手,手電光照在她瘦弱的臂膀上,白得發光發亮,像白雲映在冰塊上的倒影。
巴圖爾傻眼了,愣在原地。
林可叮耷拉著小腦袋,像做錯事的孩子。
她的秘密終於還是被發現了。
衣服撕成這樣,手臂怎麼可能一點事沒有?更何況她身上都是血。
她要解釋跟阿布聽呢?他會相信嗎?他一定會害怕吧?
就像上輩子她的父母那樣。
林可叮一顆心惴惴不安,她比巴圖爾更怕,怕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人離她而去。
「長生天庇佑!」巴圖爾回過神,再度將林可叮擁入懷中,摟住她的小腦袋,下巴擱在她的發頂。
滾燙的眼淚掉到林可叮的脖子上,她抿了抿小嘴,試探地問:「阿布不怕嗎?」
「當然怕了。」巴圖爾回答。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林可叮悶著不出聲,然後聽到巴圖爾笑嗬嗬地開口:「怕野豬把我閨女吃了,怕得要死要死的。」
林可叮意外地抬起頭。
巴圖爾屈指在她小鼻子刮一下,「對阿布來說,沒有什麼比你平平安安更重要。」
這麼短時間咬傷就不治而愈,雖然不知道閨女怎麼做到的,但他心裡更多的是感恩,閨女完好無損有什麼好怕,難道還要她缺胳膊斷腿嗎?
「阿布~」林可叮將小臉埋進巴圖爾溫暖結實的胸膛里。
原來真正在乎你的人,是不會在意你身上任何的附加值,他們在意的只是你。
「狼群走了,我們也回家吧,閨女。」巴圖爾站起身,把手伸給林可叮。
原來不是做夢,白狼王真的來救她了,林可叮握住巴圖爾的手。
大手牽小手,一晃一晃,巴圖爾笑得合不攏嘴,「那頭野豬得有三百多斤,要是換成冬天,肉可以儲存,我們一家子能吃一年。」
天色漸晚,守在崖邊的格日樂,眼睛都快望穿了,也沒等到阿布和妹妹。
「啪啪——」
格日樂抽自己兩個響亮的大耳光。
都怪他太自以為是,不聽阿布和額木格的話,擅自把妹妹帶到山裡來。
格日樂悔得腸子都青了。
阿爾斯郎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臉扇,「格日樂,你打我!我該死!」
是他執意要下山溝。
「走開,別碰我!」格日樂甩開阿爾斯郎,他氣對方,也是氣自己。
阿爾斯郎不像阿古拉感性,凡事大咧慣了,很少有抹眼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