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能,野豬本就是雜食動物,葷素都吃,最喜歡用鼻子拱開泥土吃植物的根系。」吉雅賽音接過林可叮手裡的小腸,摸了摸,「別說,確實像蟲草。」
「都吃到肚子裡了,還能是蟲草嗎?」巴圖爾覺得野豬太暴殄天物了。
「野豬消化食物需要五六個小時,剛把蟲草吃進去就斷氣的話,蟲草也能保存完整。」吉雅賽音用蒙古刀劃開小腸,果然在一坨綠色殘渣里,看到幾根黃棕色的冬蟲夏草。
牧仁打來一盆水,吉雅賽音揀出蟲草放進去,整整有十根,洗後擦乾放到手帕上,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泛著一層柔柔的金光。
所有人圍著看,充滿了驚喜,沒想到天上掉餡餅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砸他們頭上。
吉雅賽音點了點林可叮的小鼻子,「就說我們小乖寶是福寶寶嘛。」
「都是金燦燦的功勞。」林可叮夸道,金燦燦歡快地叫喚兩句。
折騰了一天,大夥都累了,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午夜時分,巴圖爾起床守羊群,白天剛剪了毛的大羊,經不住蚊群的叮咬,擠在角落裡咩咩叫,擔心把家人吵醒,巴圖爾找來一隻破臉盆,點燃幾塊牛糞,鋪上一層曬得半乾的艾草。
沒過會兒盆里就冒出濃濃的白煙,艾草味很濃,所到之處,大黃蚊驚飛,羊群終於安靜下來。
巴圖爾起夜,吉雅賽音就醒了,眯了小會兒睡不著,索性也起來了。
坐到矮木方桌前,借著洋油燈檢查從野豬腸里得來的蟲草,表層的膜皮有些破損,但並不影響藥用價值,吉雅賽音用黃酒噴洗後,五根紮成一把,用微火烘乾,這樣可以存放更久。
和兒子兒媳婦商量過了,野豬肉拿去換購站賣了,蟲草留著給小孫女補身體。
習慣在人懷裡睡覺的林可叮,半夜沒有摸到吉雅賽音,緩緩地睜開惺忪的睡眼,鼻子不通氣地喊了聲:「額木格~」
吉雅賽音立馬放下手上的活兒,起身過去,將她抱起來哄道:「小乖寶做噩夢了嗎?沒事了,額木格在呢。」
「額木格在做什麼?」林可叮小臉埋在吉雅賽音胸前。
「烘乾蟲草,」吉雅賽音撫著她細軟的頭髮,「馬上就好了,小乖寶先睡。」
「不要,我要陪著額木格。」林可叮捉住吉雅賽音一根手指,撒嬌地晃晃,「好不好嗎?」
「好。」吉雅賽音抱起林可叮,把她放到矮木方桌前,正好也有話跟她說,不說,心裡總惦記。
林可叮趴在桌子上,側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額木格,晚上大人們說悄悄話,雖然她沒聽到,但從他們表情,她也能猜到在說她的事情。
「額木格,怕我嗎?」林可叮眼巴巴,「會不會覺得我是怪物?」
一聽這話,吉雅賽音立馬又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表情嚴肅地告訴她:「額木格說了,小乖寶是福寶寶,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