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光輝俯身,壓低聲音,「巴圖爾,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敢撂擔子不干,我可不敢保證,明天第一份下達到你們包的文件是打狼運動,還是關於你閨女和狼群關係的調查審批。」
小人!巴圖爾兩隻手握緊拳頭。
范光輝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巴圖爾同志,組織看好你,相信你一定能在這次打狼運動大展身手,給你出個主意,帶你閨女一塊進山,拿她作餌,大狼讓你打到手軟。」
巴圖爾甩開范光輝,「做夢!」
范光輝不怒反笑,叫上傲木嘎離開,巴圖爾額角青筋暴露出來,才壓住想要揍人的衝動。
有牧民勸慰巴圖爾:「跟那種人鬥氣不值當,隨便打兩隻狼上繳算了。」
「就怕每家指標不光兩隻狼這麼簡單,沒聽范光輝說還要掏狼崽嗎?」
「你們說要是完不成指標會怎麼樣?多半是扣工分還有辦學習班。」
「一個月工分就那麼點,吃飯吃肉都不夠,還要扣!場部那些人一天天不干實事,就知道開會,少開點會能少塊肉啊。」
「一個個農區出身的幹部,啥也不懂,盡瞎指揮,年前帶人搶狼群的吃食,大白災一來,狼群報復,到頭來還不是我們底層人民最吃虧,真希望長生天開一眼,給那些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好了,少說些,你也想挨批……斗蹲籬笆?」
……
家裡還不容易活躍起來的氣氛,因為范光輝白天一番威脅,再度變得凝重低沉,睡前,吉雅賽音哄了林可叮好久,讓她不要擔心,她的阿布一定有法子。
林可叮知道額木格說的法子是對付范光輝,但她夜裡還是做了關於狼群和她阿布的噩夢。
夢裡,白狼王領著狼群在草原上瘋狂逃命,而追牠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阿布。
林可叮親眼見識過阿布的槍法,極好,百步穿楊的程度。
所以當她看到她的阿布舉著獵槍瞄準白狼王的時候,林可叮幾近崩潰,哭喊著不要。
砰!
一聲巨響,血濺了林可叮一臉。
她不知道是白狼王的血,還是……
她的阿布扣動扳機的那瞬間,白狼王縱身飛撲向了馬背。
不管是巴圖爾還是白狼王,在林可叮眼裡,他們都是家人的存在,她不想看到他們互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