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定親。」柳安予出奇地開口建議道。
長公主挑眉揶揄,「怎麼,今個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你先前不是百般不願嗎,怎麼還自己想通了?」
柳安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緩聲道:「先前安樂執拗,不願結親,主要是想著做女官,如今......倒覺得身心俱疲,不想再攬什麼事了。」
長公主以為柳安予說的左相,心疼地將人摟在懷裡,無奈地嘆息,「唉,本宮知道,你一直是個有抱負的孩子。可女官也不是百般的好,宦海浮沉,多少綿里藏針的腌臢事,本宮也是心疼你,不想你去趟那趟渾水。」
「安樂都知道。」柳安予睫毛低垂,掩蓋著眸底情緒溫聲附和。
「這事兒,修常那小子知道不?」長公主捏了捏她的臉頰問道。
柳安予傷後消減了不少,臉上的軟肉只能捏起一小塊,又給長公主心疼了一陣。
「還不知道呢。」柳安予抿唇道:「安樂想讓您替安樂去說。」
「你呀你。」長公主颳了刮她鵝脂一般的翹鼻,調笑道:「怎麼還羞上了?」
「殿下!」柳安予小聲抗議道。
「好好好,不說你。」長公主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臉盈盈起身叫巧蓮。
李璟知道消息後,恨不得高興地跳房頂上大喊,馬不停蹄地去皇帝那請了一道賜婚的旨意,又去欽天監選了個定親的好日子。
「五月二十?」柳安予挑眉。
「是有點趕。」李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侷促地溫柔解釋,「雖只有七日準備,你卻完全不必擔心!父皇賜了好些東西,再加上我先前備的,儘是我予你的聘禮。皇后賜了一套鳳尾璃珞水晶鳳冠,我瞧過了,你戴上,定是沉魚落雁、姿容絕代。」
他眸子亮晶晶的,輕聲著同柳安予說話,掰著手指頭算,「今個我又來提親,這算一日。互換庚帖,壓在灶君神像前淨茶杯底,問三日凶吉。一切無常,再去欽天監排八字,再加上納徵、請期,七日時間剛剛好。」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娶柳安予了,手指顫抖地數了又數,心思卻飛到了九霄雲外。
整個人還在做夢一樣,像是陷在雲里。
柳安予揮了揮手,將他的思緒喚回,溫聲道:「你定就好。」
「我只有兩個要求。」柳安予沉聲道。
「你說。」李璟毫不猶疑地開口,眸光一刻不錯地落在她身上。
今天就算是柳安予說出了一百個、一千個要求,要他李璟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心甘情願,全力滿足。
「一是不要鋪張,如今朝廷動盪、百姓不得安居,不宜太過張揚。」柳安予頓了頓,斟酌開口。
「好。」李璟眸光暗淡一瞬,卻還是彎眉一口應下,「那就不張揚,都聽你的。」
「二便是......」柳安予眼神閃了閃,「納吉之前,我想先去祭拜一下先皇后。」
先皇后?李璟怔忪,先皇后難產而死,葬在皇陵,皇帝下了道令所有人都費解的聖旨——
只可祭拜,不允探視。
即便是李璟,也未曾進過皇陵中,見一見母后的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