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可是直到初升的餘暉撒到紀明悟的身上,他都沒有放棄的意思,看得人都於心不忍了,本來成履的事本來就不用他全部攬到身上。
駐守長老看出紀明悟這是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所以情緒崩潰。駐守長老走前有心想安慰兩句,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再三也只是說出一句。
「個人命該如此,修真者更是如此,紀公子別太放在心上。」
說完見紀明悟無動於衷,他也只能嘆息著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
「明悟……」
帶著嘆息的溫和聲音響起,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出現在紀明悟的面前。
看著紀明悟如此痛苦狼狽,陸風還是於心不忍,被迫成長起來的孩子始終是悲多喜少的,他才十多歲而已。
跪著不起的紀明悟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就猛地抬起頭來,就連駐守長老都是驚訝地回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虛幻人影。
即使陸風的身影並不凝實,但紀明悟還是從他那雙失明的眼裡看見了心疼。
「先生……」
那心疼就像一把利刃,劃開了紀明悟的強裝鎮定。
這一刻,在短時間內大起大伏、又被強制壓下、保持清醒的情緒徹底繃不住,紀明悟跪坐在陸風的面前號啕大哭,傾訴著心中的愧疚和對死亡的畏懼。
「是我害了他,如果我好好待在書院裡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我知道錯了,是我自不量力、自以為是,先生你能不能幫幫我,明悟真的知道錯了。」
看著紀明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沾有灰塵的臉上出現一道黑黢黢的淚痕,陸風有些嫌棄地皺眉,卻還是上前一步,將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拍一拍。
「哭的跟個丑孩子似的。」
紀明悟的情緒在陸風的安撫下很快穩定,陸風這才繼續道:「成履的壽命本就有限,無論有沒有你,他在昨夜都會死去,你只是一個導火索。」
說這話並非是為了寬慰紀明悟,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成履在生死簿上的壽命就是如此,一個短命人。
若是不危及性命,他出手救人也無關緊要,但是涉及性命,就算是陸風也不會去隨意修改生死簿。
天意早就布置好一切,若是他隨意出手,反倒打亂了這本來的安排,會引起更大的麻煩,死更多人。
駐守長老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以這樣的虛影出現,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周遭泛著溫和的光芒,不似修真者,也不是普通人,著實驚訝。
而且又聽見這樣的話,他更是狐疑。
陸風面容他瞧不清,不過卻能從那一舉一動中看出面前虛影身上那溫文儒雅的氣質,尤其是話語間透著對紀明悟的關心。
只是陸風說的話他聽不懂,什麼叫成履壽命有限,本來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