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漢子恍然大悟,「原來先生是武人,難怪!是我想多了,還以為先生是鬼,先生勿怪。」
如此就說得通了,夫妻倆長舒一口氣。
陸風對此哭笑不得,並未多加解釋。
蠟燭對山野的尋常人家來說是稀有東西,所以吃完飯見天黑就要早早休息了。
睡前那漢子還囑咐陸風,若是夜間聽見什麼聲響可千萬別出去,只當沒有聽見,被子蒙頭一覺睡到天亮。
陸風好奇為什麼,那漢子也說不出所以然,只隱晦道:「村里這些年不太平。」
夜色見深,陸風負手站在窗前並未睡下,不多時,就真如那漢子說的那樣不安生起來,村里犬吠聲一陣高過一陣,但又很突然地集體安靜下來。
陸風向前一步,身體穿過牆壁向外面走去,所過之處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夜晚風聲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有倆個鬼差從陸風面前飄過,絲毫沒有察覺到陸風就在身邊。
陸風負手跟上倆鬼差,步履緩慢卻不曾落那倆鬼一步。
鬼差在村中巡視一番,所到之處犬物噤聲,瑟瑟發抖。
見無異常後便去向著村外走去。
陸風站在村口的百年老樹下,見倆鬼差走後就顯露身形在樹下等著,不多時,一個孤魂從村中出來,見鬼差走後就要棲身到老樹中去。
那孤魂還是死時的模樣,一身白色污髒裡衣,脖頸的切口並不整齊,砍下來頭被抱在臂彎里,黑白參半的髮絲凌亂掛在臉龐兩側,面色白如紙。
一個抱著自己的頭在村中遊蕩的鬼物,難怪村中不安生。
突然,斷頭鬼腳步一頓,錯愕地看著樹下負手而立的人,而那人也在看著他。
「別來無恙,鄭兄。」
「你,你看得見我?」鄭謙沒想到面前的人竟然看得見自己。
陸風拱手,帶著歉意道:「勞鄭兄久等。」
聞言,鄭謙皺著眉飄上前,把頭捧在手中湊近打量陸風,而後驚愕地後退一步,恍然大悟道:「難怪你能看得見我!三十多年未見,陸兄容顏依舊,難怪,難怪……」
「是我當日眼拙,沒有看出陸兄的神異。」
鄭謙看著陸風嘆息,自嘲一笑,「我原本還在擔心我們重逢時陰陽相隔,說不上話,又擔心陸兄你早已身去,不能赴約,卻是獨獨沒有想過陸兄你是得道高人。」
「只是一些尋常手段罷了,」陸風揮手間一方矮桌出現在樹下,「陸某請鄭兄喝杯酒賠罪如何?」
「陸兄說笑了,我這模樣要怎么喝?」
鄭謙把自己的頭提著放在桌上,頭身分離的模樣看著有些滲人。
「且看陸某的。」陸風一揮手,白光包裹鄭謙的頭飛落到他的脖頸上,等白光消散,頭身已經長好了,一點砍頭的痕跡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