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哈著腰站在門口,身披厚重的斗篷掩飾身形,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緊張。
小滿似是站的有些久了,手指凍得有些僵硬,按照雲韶教給她的話朝男人喝道:「你給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藥,王爺不但一點事沒有,反而害得我遭了一頓責罰。」
男人聲音沙啞,緩緩開口:「我倒是高看了你,連爬床都學不會。」
小滿被他的話氣的滿臉通紅,心中暗自揣測著他的意圖:「說吧,這次又想叫我做什麼?」
男人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把這個,下到王妃的膳食里。」
「這是何物?」小滿一手接過瓷瓶,一手握住他手上的手腕:「來人!」
追風跟聽雨瞬間出現在角門外,一人一邊擒住男人的身體,堵住他向後逃的退路。
「你......」男人目眥盡裂,斗篷被聽雨一把掀開,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阿才沒有反抗,一改往日和煦愛笑的神情,眼神布滿悲涼。這麼簡單的局,他一早便知道會被識破。他知曉鄧綏在籌謀什麼,不願與他同流合污,可如今有了他兄長的下落,為了報當年的血海深仇,他不得不這麼選擇。
當年若沒有鄧綏的幫助,他恐怕早已隨著親人去了。
他聽天由命般閉眼,咬斷了嘴裡的毒。
「不好,他想自盡!」
忙活了一個晚上,陸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滿臉嫌棄:「吐了不少,不過這斷腸草喝下去,十有八九都活不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奇怪。」雲韶幽幽的嗓音響起:「阿才入府也2十有八九了,憑他對李珹的了解,即便是被我們識破,但此事及時止損,並沒有真正傷害到誰,根本不會要了他的性命。他沒有理由咬毒自盡。」
李珹負手而立:「你分析的有道理,單憑此事確實沒有這個必要,他背後一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雲韶點頭:「不知他何時才能醒來,或許可以先從十年前的那場大火開始查起。眼下已經確定鄧綏是幕後真兇,我們也可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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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內,李珏憤怒地將茶碗摔在地上。宮人們瑟縮畏懼,不敢抬頭直視這個暴怒的天子。
「荒謬。整個隴原就沒有一個能殺了蒙其的嗎?」
梁公公抬眼看向李珏,很快又低下頭去:「皇上,殺了蒙其,其實對我們也沒有任何益處。況且,只憑突厥的實力是撼動不了大越根基的。」
李珏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早間他收到隴原密探遞上來的摺子,才知道蒙其不僅安然無恙,毫髮無損。還在涼州置辦了一處宅子,宴請李珹和鄧綏前去做客。
「這個鄧綏,朕早晚要除掉他。」
李珏切齒,他這個皇帝當的可還是真窩囊,先前殺李珹殺不掉,現在殺蒙其也殺不掉,也不知這手下做事如今都是聽誰做主了。
「皇上,修建烽火台一事,想來也要加快。雖說區區小國不必放在心上,但如今朝中能用的只有河西軍和祁家軍。而祁將軍又與明王有關係......」
「眼下不是動鄧綏的好時機。鄧綏在河西軍中威望頗高,連明王都不及他三分。若除之,大部分的兵權可就都落在明王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