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方形血籠中,血龜怒目圓睜。
想來這籠子困不了它多久。
秋亦是看血龜有掙扎之意,想生擒來把事情問個清楚,眼下對方隨時能脫困,反倒成了一個不穩定炸彈。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微微皺眉間,肩上的虞觀忽而道:「將那草莖取來。」
自是那曾經束縛過屠劍尊者他們的草芥。
秋亦依言照做。
人偶虞觀拿到草莖,輕輕一折,青色在他手上一彎,再一揮,將那血龜脖頸一套,血龜眼眸陡然睜大,眸中混沌與清明閃動,幾息功夫間,戾氣漸漸淡去,它眼睛一閉,竟是這般睡了。
「盞茶功夫。」虞觀將草莖交還給秋亦,同時簡短道。
秋亦與他仿佛用的同一顆心,自懂他的意思,輕快一笑:「那就好。」
他一劍向後斬去,心中一沉,看向遠處——一位渡劫血煞奔赴而來。
又有一位渡劫隕落了,秋亦快步飛入傳送大殿中,語氣輕鬆不起來:「路上再問血龜。」
傳送大殿已經變得殘破,但這第九城中,這裡是僅剩的清淨地。
高境者、年長者、無希望者在外浴血拼殺,只為給殿堂中這批人爭取到時間。
傳送大陣的光芒閃動,每一下都牽動著在場修士的心。
最終,「啪」,它熄滅了。
忽而,「噗通」。
有人踉蹌跌跪到地上。
並不是因為受傷,僅僅是出於內心的無力與絕望。
陣法精巧,因為螳螂女子的一擊,傳送大陣破碎,啟動失敗了、徹底失敗了。
宗舞鼻尖滲出汗。
已經過來的倪若焰等第十二城倖存人士亦是沉默。
這種大型陣法,就算再高明的陣師過來也需要花費數個時辰起步的時間修補,但他們哪還有數個時辰可消耗?
「給我起來!」寂靜之中,張青剛忽然怒吼一聲,青筋暴起,拽著師弟的衣領,硬生生把他從地上拽起,眼眶通紅,「不就是失敗嗎?我送你們走!」
「師兄……」
余光中,張青剛看見了秋亦的身影,他笑了一下,然後毫不留情地將師弟丟進傳送陣中。
「砰」!師弟摔得一聲響,緊接著,張青剛開始推其他人:「還有你們、你們,放心走!」
「放心走!」他說。
「師兄!」
「張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