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咔噠一聲。
裊裊煙霧散開,薄祁聞依舊一句話沒說。
他越這樣,Amy越慌。
她只能解釋,「我那時候真怕鄭小姐生氣,也想過給您打電話問一問,但又覺得這麼點兒事,犯不著驚動您。」
這番話著實有意思。
薄祁聞撩起眼波,笑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Amy,「所以你覺得,把人送到鴻門宴去,都是小事。」
那笑意寒涼寂滅,不達眼底,近乎嚴酷。
Amy心驚膽寒。
薄祁聞偏又說,「以鄭新柔那性子,我要是不去,溫燃今天會是個什麼下場,你想過嗎,還是你根本把她當草芥,認準了她就可以被人揉扁搓圓,也不吭聲。」
男人眸光冷寂,冷笑連連,「你又憑什麼高人一等?」
仿佛被施行某種精神上的虐待,Amy雙頰燥熱無地自容,聲音都透著顫,「是,您說的對,是我沒考慮周全,我知道錯了。」
薄祁聞把打火機朝桌上一扔,「那司機呢。」
Amy說,「司機確實不盡責,他應該等溫燃一起回來的,我明天就——」
「開了。」
薄祁聞言語毫無溫度,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Amy眼神一顫,第一次悟到為什麼薄祁聞身邊的人都怕他,哪怕他平時那麼平易近人。
更沒想到他這次大張旗鼓地動怒,大晚上叫她來公司訓話,居然為了一個小姑娘。
Amy不敢深想這意味著什麼,卻又不得不對溫燃另眼相看。
她嘴巴不自然地擎動了下,說,「好,我知道。」
頓了頓,又補充,「溫燃……等她明天消氣了,我再找她。」
說話間,她瞧著薄祁聞不緊不慢端起桌上的茶盅,淺呷了口。
「她要是不回來。」
男人不緊不慢地掀眼,眼神慈悲又殘忍,「你也一起走吧。」
第8章 風月無關
上位者的決策從來沒有轉圜餘地。
不過一句話,工作室的司機就丟了飯碗。
這司機是某位設計師的親屬,走後門進來的,大抵是沒把溫燃當回事,那天眼見到了下班時間,回家接孩子去了。
往常這種情況不是沒有。
但沒有哪一次鬧到這個地步。
那天晚上,Amy電話被打爆,不止司機,就連那位設計師親自過來問她怎麼回事。
Amy一腦門子官司自己都吃不消,哪有心情應付他們,直接撂下話——還能怎麼回事!踢到鐵板了唄!
這消息第二天在工作室傳得沸反盈天。
誰都沒想到這姑娘還有這本事,都快懷疑她是哪個富商送過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女了。
溫燃對這些一概不知。
她感冒沒全好,在宿舍睡了一上午,直到傅北宸打電話過來,約她在校外見面,她才從床上爬起來。
兩人約在學校外的咖啡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