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無語的是,溫燃還不是跟薄祁聞直接聯繫上的。
她打不通薄祁聞的電話,就按照他給的號碼,打去了他辦公室,是他辦公室的秘書轉接的。
好一口字正腔圓的播音腔,透著南方人的綿軟,溫柔又悅耳。
畢竟是薄祁聞辦公室的內線,一般人根本打不進來,女秘書語氣很是恭敬,說薄先生現在不在,有什麼事可以留言。
如果記得沒錯。
她就是那晚在電話里,問薄祁聞什麼時候回北城的秘書。
溫燃短暫出了一秒的神,下意識問她,「那他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也不知是不是她聲音特徵太明顯。
秘書突然沉默下來,兩秒後才笑著問,「您是溫燃小姐?」
說不清為什麼,這刻女人的語氣和笑意,都讓溫燃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可讓她去回憶,這聲音到底像誰,她又說不出來。
就這麼無聲對峙須臾。
溫燃平聲道,「是我。」
女人嗯了聲,話里的笑意隱約收斂幾分,多出刻板又拒人千里的滋味,說,「薄先生今早去新加坡和股東談判了,您不知道嗎?哦對,他這是私人行程,這樣吧,您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可以告訴我,我會幫您轉達。」
「……」
很微妙的,溫燃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一點熟悉的敵意。
溫燃從不算個沒脾氣的人。
何況薄祁聞不經意放了她鴿子,難免有些怨氣。
於是溫燃笑了下,說,「轉達就不必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很不專業地卡了下殼,好一會兒才說,「這恐怕跟溫小姐沒關係吧。」
溫燃還是笑,「名字又不是機密,你們公司這麼嚴謹嗎?」
女人沒吭聲。
就是這會兒,有人叫了聲她的英文名,溫燃聽著像是emily。
大約真是新來沒多久的,沒分寸,這位emily立馬掛斷溫燃的電話,溫燃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輕輕咬了下唇。
那天回到公寓。
她發給薄祁聞的第一條消息就是:【你放我鴿子就算了,手下的秘書也欺負人是吧】
是真有些不爽。
溫燃發完消息就衝進廚房喝了杯冰水,喝完冰水,火氣消了不少,就還是順手把消息撤回了。
她不確定這位emily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位「故人」。
但就算是那位「故人」,她也不想借著薄祁聞的關係去打壓人家。
都是牛馬,誰比誰高貴。
她不屑干那種事。
可偏偏,她撤回去的時間晚了點兒,那天薄祁聞還是看到了她的消息。
薄祁聞那會兒還在飛機上,本來是打算開一會兒視訊會議的。
結果看到她的消息,什麼心思都沒了,他眼梢一抬,眼裡就只剩那句——「欺負人是吧」。
等再想認真看時,溫燃已經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