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艷低頭,看了眼地上染血的凳子腿:「所以……既然狗皮膏藥的氣味太嗆人,那就直接把它們扒下來扔掉,以絕後患。」
虞冷一時沒說話。
她有些吃驚,原來陳明艷對倖存者下手也這麼果斷。
在綿羊村的推演線里,陳明艷大部分時候都惜字如金,只選擇默默做事,非必要時刻不會開口說話,原來是在隱藏鋒芒。
陳明艷頓了頓,目光有些探究地看向一旁的虞冷:「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有些殘忍?或者……我失去的只是幾十天的睡眠,而他們失去的可是珍貴的生命啊?」
虞冷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沒想到陳明艷看著很嚴肅一個人,還挺有幽默細胞。
「不會。」
虞冷搖搖頭,語氣非常誠懇地說:「單憑你剛才那些描述,我覺得他們挺該死的。實不相瞞,在現實世界裡,我經常想把那些打擾到我睡覺的人都殺了,法治社會不能隨便殺人,但在這里可以。」
陳明艷贊同地點點頭,說道:「我一開始也很難狠下心對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下手,但在這里,不敢動手的人只有被別人踐踏的份。」
陳明艷補了句:「我只對賤人下手。」
虞冷一抬頭,和她對上眼,兩個人都憋不住笑了出來。
虞冷忽然想起什麼:「如果你介意別人和你住在一起的話,我待在這兒會不會打擾到你?」
「不會,我房間還算大,等過幾天帶你去搶一張床。」
陳明艷毫不避諱用「搶」這個字。因為筒子樓里,一個房間只配備一張床,如果想要更多的床,可不就得從別人那搶過來。
「我不接受那個女生的請求,一是因為她帶著那個很猥瑣的老頭,那個老頭一直很不安分。二是因為那個女生有點聖母,差點因為救一隻路過的野貓把我們所有人都暴露在怪物的視野之下,我怕和她住在一起,她遲早把我害死。」
陳明艷停了停,看著虞冷,語氣不自覺溫和了一些:「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很聰明,而且有謀略,和你待在一起會讓我更安全,所以我想和你組隊。」
好人卡來得措不及防。
虞冷怔了怔,想說點什麼開玩笑的話,發現竟然無從辯駁。
思忖過後,虞冷只默默說了句:「明艷姐,你眼光真好。」
在這個全然恐怖陌生,充滿灰色地帶的廢土世界,能有陳明艷這樣一個同伴,其實也還不錯。
最起碼她們還沒有利益衝突,陳明艷暫時值得自己信任。
雖然虞冷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保護同伴周全,但她會盡力,最差也不能拖人後腿。
斂起思緒,虞冷問:「明艷姐,這個房間也是你搶過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