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紅梅的臉上露出悵然的表情,很可惜地說:「果然,大家都是這樣。」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呢?」翁紅梅低低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聲音很輕,「婚姻就是這樣痛苦啊。」
聽見這句話,虞冷倏地抬眼,猛然捏緊自己的掌心。
她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目前為止歸結出的推論可能要被推翻。
他們很可能……又猜錯了。
翁紅梅咧開嘴笑笑,朝王兆雲道:「問答結束,請你幫我作畫吧。」
王兆雲抬頭,眼前這面牆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我是誰」三個字填滿,幾乎沒有落筆之地。
血紅的大字聲聲質問,觸目驚心,很難有人能想像到是面前神色平靜的翁紅梅親手寫下。
王兆雲看了看面前盛滿鮮血的浴缸,茫然問:「我應該怎麼畫?」
翁紅梅說:「我和你描述我的丈夫,你幫我畫出我的丈夫。」
王兆雲深深吐出口氣,做好心準備,伸出手指用指尖在血里輕蘸一下,說道:「可以開始了。」
翁紅梅垂下頭,目光發直。
她眼神放空,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才開口:「我的丈夫……應該有一雙猥瑣恐怖的眼睛,他經常透過房間的門縫偷窺我。」
眾人心裡一驚,王兆雲已經反應過來,連忙按照自己的解在牆面上作畫,畫出一雙狹小猥瑣的眼睛。
翁紅梅繼續道:「他應該長得很兇狠,因為他無情地把我困在房子裡,還經常家暴侮.辱我。」
王兆雲猶豫了一會,蘸蘸鮮血,斟酌著落下手指,畫出一對倒八字的眉毛,下垂的嘴角,看起來凶神惡煞。
她不太會畫鼻子,所以只在嘴的上方點了一個小點,當成畫像的鼻子。
翁紅梅接著說:「我的丈夫應該酗酒,或是賭.博,不良嗜好至少占一樣。」
「我的丈夫應該不負責任,他愛面子愛財富愛一切勝過愛家庭和妻子。」
「我的丈夫還應該不忠,他會去按摩店嫖.娼,或者在社交媒體上大放厥詞,惡意詢問性感女孩們是什麼價格,試圖獲取一些艷遇的機會……」
翁紅梅抬起頭:「你為什麼不畫了?」
她目光下移,十分不解地詢問王兆云:「你的手指為什麼在發抖?」
王兆雲的精神已然有些崩潰。
她抬起手想擦掉眼淚,又發現自己滿手鮮血,將手放下。
她說:「你描述的這些惡習,我的丈夫基本上全都有。」
翁紅梅定定地看著王兆雲,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幾個字:「可是,這不就是婚姻嗎?絕大多數婚姻不都這樣嗎?我的父母不會騙我。」
王兆雲忽然啞口無言。
因為她也聽說過類似的話,從家人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