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冷風吹過,雞皮疙瘩驟然掀起一大片。
虞冷抿唇, 低聲道:「先不跑。」
馬紫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我打算靠近看一眼她背上究竟是什麼東西。」
最起碼她要弄清楚老人的死法是否和田鶉有共同之處,這樣才好判斷出老人的死因。
又吹來一陣陰風,路兩邊的雜草簌簌搖曳作響。
馬紫蘇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小聲問:「那我不陪你過去行嗎?我就站在這兒等你。」
虞冷點點頭,兀自打開手機手電筒,緩步朝那具屍體走去。
她猜得沒錯。
此時此刻, 老人面部朝下, 身體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 四肢已經僵直,鮮血流了一地。
而一把血淋淋的紅傘,從她的喉嚨直接貫穿到背部。
剛才在黑暗中給他們造成後背有東西在動的錯覺的, 是猛然插進老人身體裡,又緩慢彈回自然位的紅傘。
傘女,當著自己和馬紫蘇的面,殺了人。
意識到這點,虞冷退後幾步,像是忽然有一隻手死死地掐著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
馬紫蘇連忙走過來,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虞冷搖搖頭,輕聲道:「沒事。」
話雖如此,虞冷卻不自覺地看向周圍。
沒人。
那些倖存者們方才還在附近,現在已經半點影子也看不見。
寒意如同細細密密刺來的針孔,自腳底湧向全身。
所以……剛才那道令她如芒在背的陰冷目光,來自哪裡?
馬紫蘇膽量有限,方才虞冷走過去拿手電筒照屍體的時候她就沒敢看,現在更不敢直接問虞冷發現了什麼端倪。
她拉緊虞冷的衣服,一邊提防地四處張望,一邊問:「我們……還往裡走嗎?」
虞冷:「回去吧。」
下坡的路只有一條,她們必然要經過那具屍體。
馬紫蘇求助地看了虞冷一眼,默默從裡面的位置走到外側來,離屍體遠點是點。
經過老人的屋子,虞冷下意識扭頭往裡看。
也是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發現。
方才被老人關上的窗子,此時此刻竟然大敞著,無數隻黑色小蟲正顫動著翅膀撲向屋內懸掛的白熾燈。
窗戶是什麼時候被打開的?
虞冷不敢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