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出手mdashmdash一巴掌拍在程序的肩膀上。
程序緩慢轉過臉來看她，少年人的臉上只有冰冷的厭倦。斐時伸出兩根食指，一左一右按住程序兩邊的嘴角，往上一提mdashmdash程序很難看地笑了。
斐時也笑了，她用自己的手背拍拍程序的側臉，沒有說話。
鄧五德如夢初醒，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他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ldquo那個helliphellip我看時間不早了，三位要不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再走？rdquo
ldquo不了，rdquo湯圓從桌子底下探出頭來，ldquo再不回去我怕把我家餃子餓死mdashmdashrdquo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老鄧頭去而復返，手上端著一隻巨大的黃銅盆。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第29章
老鄧頭端過來的東西是一盆紅得幾乎發黑的液體,都不用問，斐時就知道那是什麼。濃烈而腥甜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讓人的胃酸止不住上涌,燒灼著食道。然而詭異的是,這麼濃烈的味道，竟然絲毫沒有壓過飄蕩在房間裡的淡雅的檀香味。
甚至, 檀香在血腥味的襯托之下, 變得越發濃郁，張牙舞爪地霸占了整個房間。
斐時回頭望去，覆蓋在山神像臉上的那層薄紗, 無風自動。
ldquo這是午飯？看上去好像有點太新鮮了。rdquo湯圓故作輕鬆, 然而顫抖的聲線已經出賣了她。
ldquo我們怎麼配以此為食？rdquo鄧五德唇角扯出一抹譏諷般的笑意,只是很快就被善意的笑容所取代，ldquo這是給山神的供奉。我們每日三次要與山神一同進食。rdquo他解釋道。
ldquo對了爸, 給客人們的午飯也準備好了吧？rdquo
老鄧頭把銅盆放在山神像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點了點頭。
ldquo還是別了吧！我們mdashmdashrdquo湯圓立刻想要拒絕。
ldquo我們當然會留下。rdquo斐時客氣的笑容叫人挑不出一點錯漏，湯圓沒有想到她居然一口應下, 沒講完的話憋在胸口，好險沒有被自己嗆到。 。
ldquo不過helliphellip要是勞煩你們單獨煮, 我們也過意不去，大家一起簡單對付一口就可以了。rdquo斐時說。
鄧五德呵呵笑起來, 連聲說道：ldquo當然、當然。rdquo
湯圓聽完這句話，才拍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
程序輕輕嘀咕了一句什麼,沒再說話，只是側過身子,望向窗外的雪地。他又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
這頓午飯眾人都是食不知味，程序始終朝著門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湯圓被血腥味包圍著，有一種自己也幾乎要被染上這股味道的錯覺，越發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