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婧柔身份尷尬,又極不受康順大長公主待見,所以座位也安排到了最末尾。
這些世家夫人小姐們倒是教養極好,既不會對明婧柔指指點點,也不會對她多留下半分眼神,就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明婧柔巴不得她們看不見自己。
康順大長公主膝下並無兒孫,卻獨獨特別喜歡嬌滴滴的小姑娘們,從前鄭氏皇后姐妹就是養在她那裡的,極受她寵愛,如今姐妹都已成煙雲散去,可康順大長公主還是改不了這個性子。
今日宮宴,坐在她右邊第一位的姑娘獨受康順大長公主的眷顧。
比如康順大長公主喝到了甘甜沁人的果酒,便不忘讓人為她送一壺,就連康順大長公主最愛的櫻桃杏仁乳酪,竟也是先給她上的。
明婧柔不認識這些人都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更不會去問。
偏偏卻聽見坐在她左邊的兩人在交頭接耳。
「這衛家的姑娘,何時竟這般得大長公主喜愛了?」
「你還不知道?聽說大長公主看中了她做太子妃!」
明婧柔紅唇微抿,繼續默默聽下去。
「衛彤音?她性子跳脫還活潑,如何能……」
「少說兩句罷,個人有個人的命數,從前那一位倒是溫柔又識大體,你看看如今又去了哪裡?要我說,衛彤音未必比不得王奉容,一味只知順從,倒沒規勸好夫婿,將他送上絕路。」
明婧柔緊緊皺起了眉,衛彤音是誰她不知道,人又都是拜高踩低的,王奉容落難她們難免說上幾句,但她聽了心裡還是不舒服。
王奉容得體成這樣,也從來不會得罪什麼人,她們憑什麼這樣說她?
蕭玧那樣的人,又豈是王奉容想規勸就規勸得了的?
男子出了錯,卻都要怪到女子頭上,這對王奉容來說實在不公。
明婧柔喝下一杯酒消氣,繼續聽她們閒聊下去。
「先前衛家還生怕這個女兒養得太男孩兒性子,日後說不好人家,衛夫人頭髮都不知愁白了幾根,原來機緣就在這裡,誰能想見竟得了康順大長公主的青睞。」
「大長公主從前喜愛柔順安分的,沒想到這回看中了不一樣的,想來也是喜歡熱鬧的。」
「聽說,是先前鄭娘娘還在的時候和大長公主一塊兒相看中的,鄭娘娘覺得衛彤音最合適。」
兩個人說著說著,漸漸也就把話題扯了開去,無非是聊哪家兒媳生了孫兒,哪家女兒又嫁去了哪家,都是些明婧柔不認識的,她便也不再繼續聽。
酒過三巡,座上之人皆都已經微醺,康順大長公主年紀大了,又素來喜愛喝酒,多喝了幾盞之後便有些受不住,去旁邊早就備下的宮室歇了。
衛彤音先陪著大長公主進去,然後便出來一直伴在淑妃身邊說話。
方才席間康順大長公主已經說過了,淑妃沒有兒女又不得寵,便留衛彤音在她宮裡學規矩,也算是給衛彤音認個義母。
這裡幾乎每一個人明婧柔都不認識,也都是她高攀不起的人,康順大長公主破天荒地賞她這個臉非要她過來,也不過就是認為她會繼續勾著蕭珣,讓她看清楚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