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圈椅把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喃喃道:「綠歌?綠歌比桂枝還不可信,她擺明了就是蕭玧的人。」
陳公公一邊忖度著蕭珣的意思,一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只能迎合著蕭珣的話連連點頭。
他不明白,明明可以直接問明婧柔的事,蕭珣為什麼要旁敲側擊去問一個如今也不知底細的宮女。
「這樣,」蕭珣朝陳公公勾了勾手指,「你親自去,把從前東宮的舊人能找到的全都找到,特別是當初服侍她的人,還有那些太醫也別漏下。」
陳公公連連點頭,又問蕭珣:「那依殿下看要如何問話?」
「怎麼問你不知道?」
陳公公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連忙道:「知道,知道。」
蕭珣往後面一靠,挑眉淡淡道:「等都對上了,孤自然去問她。」
恭遠王府。
眼看著天已經黑了,王奉容為蕭玧點上一支羊油蠟燭,再罩上燈罩,羊油蠟燭味道有些嗆人,亦不甚明亮,霧蒙蒙的一片。
「殿下再看會兒書便別看了,傷眼睛,」王奉容柔聲勸道,「明日起來看也是一樣的。」
聞言,蕭玧放下手中的書,笑道:「是啊,今日看同明日看,都是一樣的。」
他言語間又有頹靡,王奉容覺察出來,也不知該怎麼勸解,只能默默地站在一邊,拔了根簪子去挑燭心。
「今日晌午之後,我去小憩,你去外邊兒做什麼了?」蕭玧忽然問。
王奉容心裡砰砰直跳,臉上卻還要維持笑意:「外面春光大好,我閒來無事出去看看。」
「是嗎?」蕭玧深深地盯著她,目光未曾轉開分毫,「你最近待在外面的時辰比你留在這屋子裡面的還要多。」
王奉容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一抖,連忙斜開眼去不與他對視。
她確實越來越不想和蕭玧同處於一個屋檐之下,不過與其說是不想,倒不如說是不敢。
自小的教養告訴她,她絕不能在這種危難之際拋棄自己的夫君,但她還是止不住地害怕。
蕭玧卻拉過她的手,包在手心裡摩挲著,繼續道;「你今日送了什麼東西出去?」
王奉容後退一步,想要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拿出來,卻被他拽住沒有放,一時之間二人角力,王奉容的手被他拽得生疼。
「沒有什麼東西,」王奉容定下神,用早就想好的說辭道, 「王家被流放,如今算算也該到地方了,我只是想辦法托人送些東西去打點,他們日子也好過一些。」
蕭玧許久沒有說話,正當王奉容以為他信了的時候,卻聽他突然道:「撒謊。」
王奉容嚇得臉一白,差點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