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韓梟的事剪不斷還亂。
「是。」石頭應了一聲就要關窗戶。
「等等!」季清歡指尖攥著枕頭一角,忽然側頭朝外又補了一句,「——叫他在城裡等我,別走,我也有事找他。」
季清歡是怕,韓梟僅僅在四錦城落腳。
萬一要啟程回南部呢。
否則跑到四錦城幹什麼?還留『勿念』的紙條。
該死,一想到這個可能他都有些睡不著了。
「不行,」季清歡果斷打起精神,朝窗外吩咐,「叫他來,既有要緊事就現在來我房裡說。」
總得人在身邊才能睡踏實。
也可以找根兒繩把韓梟綁在床頭......
靠,季清歡你困糊塗了。
季清歡抬手捏捏眉心:「總之,叫他現在就來。」
否則睡不著。
「......」
哎。
怎麼忽然改主意?
石頭迷茫但直接點頭:「哦哦,我現在就叫人去帶話!」
窗外侍衛的腳步聲迅速跑遠。
「嗯....」季清歡重新閉上眼睛,腦子裡混沌想著待會兒見到韓梟要說什麼,現在要不要起來換身衣裳或者把頭髮一,但再不整齊的模樣韓梟也見過,就這麼想著想著又睡著了。
實在困的不行。
於是,當身穿淺金色長袍的韓梟,出現在季清歡內室里時。
床榻上的人還在酣睡。
蓋著墨綠色的毯被睡的很香,呼吸平穩。
「將....」石頭正要叫他家將軍醒醒,韓梟卻抬手:「你們出去,本世子自己叫他。」
石頭倒是沒說什麼,轉身就出去了。
因為——
他在窗外站著將軍都能醒。
更何況是床邊多個人呢。
這會兒故意裝睡必然有將軍的道!
*
內室房門關閉。
韓梟轉頭左右打量周圍,這間屋子他沒來過。
但據說季清歡在這裡住了一年多。
軟榻旁邊擺著棕木的武器架子,裡面插著長槍和佩劍,還有練武時用的匕首和鐵連鞭,烏嘯劍的藍穗子垂在半空,打著平安結。
軟榻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花鳥圖。
竟然是凌霄花。
跟他剛才走進來時在院子裡看見的凌霄花樹一樣,花團繁盛緊促,色彩艷麗,白色的鷓鴣鳥在花枝上蹦躂。
牆角丟著一套髒衣裳。
雖然是黑色的武服也能看出有血跡,還沒來得及擦拭的白鶴長槍上也沾著血,韓梟便知道昨夜季清歡去做什麼了,這人忙的腳不沾地。
內室里有股曬過陽光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