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跟南初聊天,偶然間提起,南初瞪大了眼睛,說她小時候生病,她媽媽也用過這一招,而且百試百靈。
信則有,不信則無。
……
翌日,墨山寺廟。
喬予跪在佛堂大殿前,雙手合十,長跪不起。
背後響起一道蒼深聲音——
「姑娘今日是為何長跪於此?」
喬予未曾回頭,只是跪在那兒,淡聲道:「大師,我想知道,這世間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心誠則靈?」
玄空上前,細細打量她幾眼,眸底閃過一抹震顫和欣慰,「姑娘可還記得老僧?」
「記得,玄空大師,好久不見。」
第一次她長跪殿前,還是一年多以前。
那時,她跪在這裡,幾乎沒了生的念頭,玄空大師大概是見她心如死灰,便開導了她一番。
在心死之際,旁人願意開導幾句,這是大恩。
喬予自然是記得的。
玄空唏噓道:「你竟然真的還活著,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吶。看樣子,當初那位薄施主所求的執念,當真成真了。」
「薄施主?大師指的是……」
「當日,你遇難,薄施主冒著大雨從山下一路跪到殿前,他在風雨里長跪不起,為求你平安。他寫的祈福簿還在後院禪房中,姑娘可想看看?」
喬予重重點頭。
到了後殿裡,玄空將那本祈福簿找出來,遞給喬予。
「這是薄施主的祈福簿。不知道喬施主進大殿之前,有沒有注意到大殿門口古榕樹上掛的紅布條?」
喬予搖頭,「未曾。」
玄空慈祥淡笑,「若喬施主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好。」
喬予接過祈福簿,一頁一頁翻開。
每一頁,都是薄寒時的筆跡,每一頁,也都寫滿了她的名字。
喬予平安。
她指腹輕輕撫著那字跡,心臟驟疼,眼眶也漸漸濕了。
玄空說:「那日,薄施主跪在大雨里,我問他求什麼?他說求一人平安。我問他是否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以命換命?喬施主可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
喬予的眼淚砸在祈福簿上,面上卻是勾唇笑笑,「我不用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回答大師的,因為,他已經做到以命換命了。」
薄寒時用他自己的命,換回了她的平安。
這算是一種應驗嗎?
以命換命,對活下來的那個人來說,是一種殘忍。
玄空雙手合十,喟嘆道:「阿彌陀佛。薄施主乃貴人面相,興許能化難為祥。」
「大師是在安慰我嗎?」
「那日,我也這般安慰薄施主,可如今,喬施主平安無恙,證明安慰也是信念,只要信念不死,萬事皆有可能。薄施主和喬施主執念都過深,依我看,這緣,難斷。花開花謝,緣起緣滅,皆在一念之間。喬施主,只管念下去罷。」
喬予得了一點慰藉,心臟鈍痛才稍稍減輕,「大師,這祈福簿,我能帶走嗎?」
「這祈福簿本就是薄施主為你所寫,自然能帶走。」
喬予攥著那祈福簿,轉身出了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