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薛博看見他黑眸盯著快遞良久,眉眼間似乎有什麼在鬆動。
「什麼東西?」薛博湊過去,「哪裡寄來的?你拿在手裡看這麼久。」
「沒什麼。」
聞楝轉身走開,淡聲道:「買的一本書。」
也許不是緊張,更不是心臟微微跳動的心跡,聞楝找了把手工刀,直接在實驗室角落打開了包裹。
漆黑的眼睛盯著——
不是一本書。
包裹裡面是一沓厚厚的白紙,雪白,純白,毫無特別。
最上面的一張紙有黑筆寫的一句話。
字體筆劃不嚴謹,但字跡一點也不醜,筆鋒轉折處帶點隨性的灑脫可愛。
【你以為是什麼?】
最後的問號好似星眸彎眼嘲笑——你以為是什麼?
是她既往不咎的態度?還是熱心的幫助?抑或是某種隱隱可以重修於好的趨勢?
聞楝良久盯著,說不上心情如何,激動還是失落,也許只是空白。
他修長手指拂過那熟悉的字跡。
聞楝完全能想像她寫字的模樣,隨手捏起手邊的筆,倚在桌旁寫下這行字,而她的表情是散漫的,也許秀眉微微上挑,噘著櫻唇,帶著故意捉弄人的神色。
當天晚些,聞楝在實驗室接到了趙星茴的電話。
隔著話筒也能聽見輕快的背景音樂聲,她語氣懶洋洋:「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聞楝音調很平靜:「包裹收到了。」
「答案呢?」
話筒那端沒聲音。
「失望嗎?」她笑得狡黠又惡劣,「當你打開包裹的時候。」
「沒有。」他淡聲道。
他其實沒有那麼需要那本書。
只是凌晨微醺時分一個拙劣又無法解釋的藉口。
現在對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也未感到意外。
「聞楝,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趙星茴的語調沾著嬌滴滴的洋洋得意,「是那種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開口幫忙的朋友嗎?」
她冷聲哼哼,一連串的傲嬌:「你想見我的時候就見,你想聯繫我的時候就聯繫,你以為吵架只是吵架嗎?你以為我會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嗎?你忘了你曾經是怎麼拒絕我的嗎?你現在的行為經過我的允許了嗎?我允許你給我打電話了嗎?你覺得你一個電話我就會隨隨便便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