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延一手撐著下巴,眼皮懶懶耷下,強撐著劇痛感,忍得額角都是細密的汗珠,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聞見房裡淡淡的梔香,才感覺心靈有了片刻寧靜。
提著藥箱過來,溫書在他面前蹲下,有條不紊地拿出酒精和藥酒,棉簽握在手裡,她輕輕開口:「讓我看看傷吧。」
猶疑了會,盛京延轉過身去,掀起一邊的T恤,露出左肩下蔓延猙獰的傷口。
血已經結痂,一片片紅腫,打在骨上,全是淤青,舊傷新傷疊加,觸目驚心。
看到這傷口,饒是做了那麼久的心裡建設,溫書還是有些震驚和不忍心。
放緩聲音,她輕輕道:「把衣服脫了。」
左手疼到幾乎不能動彈,盛京延咬著T恤下擺,右手整個一撩,將T恤脫下。
露出男人寬大的骨架和肌理分明的身軀。
肩寬腰窄,肌肉沿著脊柱分布均勻,燈光下,陰影明暗有致,只是整個左肩幾乎都是傷,皮膚爛到沒一塊好肉。
溫書握著棉簽沾酒精和碘伏,看著那一塊傷口卻有點難下手。
最後咬咬牙,「你忍著點疼。」
浸滿酒精的棉簽剛觸到傷口,盛京延就疼得一抽,輕嘶了聲。
握著棉簽,動作放緩,溫書輕輕開口:「疼嗎?」
「疼。」低啞一聲,眉心微展,盛京延笑笑,有股子吊兒郎當,散漫道:「你擦就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溫書趁跟他聊天分散他注意力,沾了大片酒精去擦那傷口。
絮絮叨叨,「誰讓你逞強,這肩膀之前就受過很嚴重的傷,你身為創馳總裁,還用得著你每天去和別人打架麼。」
「以後別打了。」
彎唇笑笑,盛京延嗯了聲,嗓音低啞磁性,「都聽你的。」
快速消完毒,揉藥酒上去,溫書手掌一觸到他溫柔的肌膚,盛京延便觸電般的躲了一下。
「不讓我碰?」
啞笑否認,「沒有。」
只是感覺,太不真實。
溫書力道輕了些,比那老醫師的疼輕多了,但盛京延就是做出一副受傷怕疼的樣子,額角全是汗,蒼白著一張臉,渾然一股脆弱破碎感。
等到溫書系了紗布,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盛京延大手一勾,將她勾到自己懷裡。
肌膚相貼,他凜冽的氣息襲來,冷調的香,薄荷般。
呼吸噴灑在彼此之間,溫書猝不及防被這樣拉進他懷裡,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手指往下是他裸露的肌膚,胸膛起伏,肌肉分明,腹肌坦腹,觸感很硬。
又怕突然起來弄到他傷口,便這樣僵持著,溫書一手輕輕碰著他右手臂,另一隻手觸著深凹的鎖骨,指感粗砥,溫熱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