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柜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小姑娘的臉色。
這個消息可是他花了錢從豐味樓的小二嘴裡聽來的， 絕對真實。也不知道江小姑娘聽了這事，會有什麼反應。
要是她不再給豐味樓供應那就最好了……
江綰挑挑眉，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那麼意外。
上回簽契約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少東家不是什麼眼光長遠的人，會把於掌柜給解僱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劉掌柜你今天特地跑這一趟該不會就是為了傳個於掌柜的消息給我吧？」
「自然不是了。」
劉掌柜鄭重了幾分。
「江姑娘，那豐味樓被他們那少東家接手敗掉只是時間問題。而且他還想自己熬製蚝油把你們踢掉，實在可惡。我們東福居就不會這樣了，咱可從來沒有要自已熬製蚝油的想法。」
江綰點點頭，聽懂了意思。
「江姑娘，我覺得那豐味樓太不實誠，建議下個月就不要給他們供蚝油了。咱們可以簽訂獨家供應的契約，我可以再提價一百文！」
劉掌柜說話非常有底氣，因為東福居是他和他大哥一起開的，自家的酒樓能不有底氣嗎。
江綰笑著搖搖頭。
「劉掌柜，我覺著你也不太實誠。就算豐味樓已經在自己研製蚝油了，可現在不還沒有研製出來麼。下個月他們依舊要從我這裡買。」
劉掌柜張張嘴想要插話，江綰又給他堵了回去。
「他們一個月要訂三百斤，一斤二百八十文一個月就是八十四兩。你們東福居就算一斤漲價一百文也就一百斤，四十兩。我要是跟你簽訂了這契約，一個月損失好幾十兩呢。」
江綰算完帳，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
「劉掌柜，你是見我年紀小覺得我好哄騙嗎？」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劉掌柜生怕把自家的買賣也攪黃了，趕緊解釋道：「我是想說他們家的買賣做不長久，還不如一心同我們東福居做。」
「劉掌柜，多謝你來提醒我。這事我會跟我阿娘商量後再定的。」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劉掌柜不是很滿意，不過豐味樓的事自己已經捅出來了，那邊的少東家又是個瞧不起女人的，這買賣多半談不攏。
也不算白跑一趟。
劉掌柜痛快拿了銀子給江綰領了今日的蚝油回去。
江綰拋著手裡的三兩銀子琢磨著剛剛劉掌柜的話。東福居和豐味樓算是城裡最強的兩家食樓。
如果豐味樓真敗沒了，那東福居就沒有競爭者了。
恐怕到時候蚝油不是漲價一百文，而是跌價兩百文。
她要早做打算才是。
「小綰~我來送蚝肉啦！」
銀珠人未到，聲先至。她每天弄不了太多，也就二十斤蚝肉左右。
江綰數了四十文錢給她，銀珠當場就拿出錢袋把錢塞了進去。
兩人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江綰記得之前她放錢的袋子是個用麻布做的灰撲撲很不起眼。這次的錢袋卻是不常見的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