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被一勾,像貓撓了一下,痒痒的。
尚未回頭,少年微涼的呼吸便已至耳後:「師姐有閒情搭理他,不如和我多說說話呢。」
「我只在乎師姐啊。」
這句話他音量壓得很低,溫柔含笑,卻莫名有種詭譎的寒涼。
如那團冰冷湖水般再度將她淹沒。
他離得近些了,虞菀菀稍稍抬起手肘就碰觸到他的腰腹。
忽然就想起他咬她時,灼熱的呼吸。
可惡。
她後知後覺不大好意思,假裝沒聽到,哼唧兩聲算了。
回過神好像還挺憋屈,虞菀菀扭頭看他:「你要再用這樣漂亮的臉和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就不客氣——」
幾寸距離,那雙霧藍色的眼眸放大到只容納她一個人的程度。
裹著冷香的呼吸浪涌般撲來,虞菀菀看著那張陡然放大的漂亮面頰,呼吸不自覺一滯。
……going!
這是赤.裸.裸的going!
虞菀菀在心裡憤怒譴責,目光卻很誠實地在加劇的心跳中盯著他瞧。
「師姐?」
少年困惑看她,微歪腦袋,烏髮順勢從肩頭垂落,顯得人乖順溫良,似只被馴化了的小獸。
袖下指尖卻絞著綠色髮帶末梢,像對待什麼隨手可丟的繩子。
不客氣?什麼不客氣?殺了他麼?
唔,也可以,好像不會太無趣。
薛祈安唇邊笑意不變。
「虞姑娘,你說的木屋是這兒?」倏忽間,聽見薛明川困惑問。
落有標記符的位置,本來該是棟破舊木屋,這會兒竟然在一片茂盛原野里,被棟紅磚綠瓦的四合院替代。
四合院門戶大開,院內種著三人高的……壽字樹,樹下同樣有那幾顆靈芝和紅桃,還是陶瓷般的質地,和草坪一起在陽光底熠熠生輝。
倏忽間,一道凌厲紅光閃過。
速度太快,虞菀菀反應過來時那把兩指寬的赤鐵劍便已至跟前。
噹啷!
那股凜然劍勢倏忽一松,利刃相接摩擦出四濺的火光。
赤鐵劍同寒霰劍碰在一處。那點紅光很快被銀光盡數吞沒。
薛祈安偏過臉,手握拳擋在唇前,忍不住地咳嗽一聲,喉間隱有血腥味。
「來者何人?」
赤鐵劍陡然一收,女人空靈飄渺的嗓音響起,不怒自威。
她負劍而立,眉目如霜,著身水藍色布裙,米黃色的碎花面巾包裹住腦袋,露出些許鴉羽般的烏髮。
但最為突出的卻是她的臉,布滿烈火燒傷後的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