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不備,虞菀菀忽地從面頰取下儺戲面具,一把扣到他面上。
面具還沾著她的餘溫。
「要不你戴?我覺得你戴才是最最合適。」
虞菀菀很誠心地笑道,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你這麼漂亮就該只給我看啦。」
他可能也和她看到了一樣的。
甚至可能感受都是一樣的。
像被禁錮在只看得見彼此的世界。
薛祈安微勾唇角,在那方狹隘的空間裡,一如既往溫和笑道:
「都聽師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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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他們和同樣去購物的薛明川、白芷約好見面的地方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服裝統一,最醒目的赫然是腰側繡的那朵九瓣金蓮。
妖管局的人。
為首那人一看就是個頭目,白髮長須,衣裳洗得發白,背手站在梯形隊列最前端,似隱世高人。
「師父!」
白芷也剛好出來。
一見男人,她霎時眼睛發亮,如小鳥般飛速撲過去抱住他。
白芷父母亡故後,加入妖管局,一直由師父照顧和養育長大,兩人親似父女,連性格都相似得很。
都是能為了自己心中的正道,撞南牆撞個頭破血流,到死也不回頭的人。
「怎麼是您親自來了?」白芷腦袋從他懷裡探出來問。
白九檢查她一番,沒見受傷才臉色好看點說:「古鎮一事並不如你們所想那般簡單。我的人倒有意外收穫。」
他注意到她身後的青年,意味不明笑一聲,抬抬手就有人拿了封信過去:
「薛少主,您父親的信。」
薛明川不解接過信:「多謝。」
抬眸瞥了眼,立刻臉色大變:「這是……」
白九撫了撫鬍鬚:「倒是看不出,正大光明的薛家家主,對妖族販賣如此了解。」
「八十一封信,全都是趙田和令尊來往的信函,令尊倒是對妖族販賣提出不少建設性意見啊。譬若地窖的建造,囚妖魄的技巧,抓捕的地點和妖族用途。」
他每說一句,薛明川臉色難看一分。
「此事想必有誤會。」他把信箋還給侍從,鞠躬行禮說,「薛家向來不與妖族為伍,恪守正道,我定會徹查……」
「你不必在這和我說套話。」
白九打斷他:「古鎮的殺人案你也知道吧?我也查了,殺人、用邪術、囤積妖骨的都是趙田。」
「但在趙田的屋宅地底,還搜出一塊留影石,是趙田親自錄的以作把柄要挾。他做這些事全受人指使。」
「那人,倘使我沒記錯,」他隼目尖銳逼人,直視薛明川說,「正是令尊親信。」
薛明川握拳,沉聲說:「沒發現他背叛薛家,確是我和父親一大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