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位時,時常指派皇女、臣女去往他國和親,自古和親女子,多半命運多舛,可先帝常說,享受家族榮耀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矯情不得。
為避免和親,不少高門大戶早早替女兒定下親事,反倒是皇女沒有退路。
消息傳到黎昭耳中時,黎昭正在聽黎蓓傾訴苦水,是關於黎凌宕在外私養外室的煩心事。
黎蓓不禁感嘆,「陛下有此魄力,必名垂青史。」
黎昭知道蕭承日後會成為明君,但看黎蓓不吝讚賞又小心藏情的模樣,不由笑問:「蓓兒喜歡陛下?」
黎蓓花容失色,趕忙搖頭否認。
她怎敢與嫡姐相爭,也只配吃點渣滓,做嫡姐用來固寵的工具。
這是佟氏灌輸給她的,面上多聽從,心裡多委屈。
可嫡姐爭了多年,打動過陛下嗎?若一開始就換作她......
「姐姐別打趣小妹了,小妹惶恐。」
黎昭拿起竹籤插了一塊雪蓮果送入口中,單手撐頭幾分慵懶,閉上眼,無心去管他人閒事。
黎蓓找她倒苦水,必然是受佟氏指使。
佟氏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平日咋咋呼呼,管東管西,關鍵時候直不起腰。憎惡外室,就去拆了那脂粉味濃的溫柔鄉,再甩給黎凌宕一紙休夫書好了。整日哭哭啼啼的,指望他們爺孫去做惡人,自己做那個接納夫君回頭的重情之人,算盤是真響啊。
看黎昭過於冷漠,黎蓓氣悶又不解,小心翼翼地搖了搖她的手臂,帶著試探,「姐姐近來怎麼了?可是覺得小妹哪裡做得不妥?咱們姐妹連心,別生分了呀。」
哄人的語氣染了哭腔。
黎昭睜開眼,撫了撫她的發頂,「真要我插手的話,可能覆水難收,蓓兒和嬸子還是考慮清楚為好。」
那溫柔的語氣一如往常,眸光毫無真情流露。
似乎也不在乎叫黎蓓看出端倪。
等黎蓓失魂落魄地離開,黎昭站在窗前,越過露天挑廊,看向走進遊廊的義妹。
想是去與佟氏商討對策了,再順便議論議論她的態度變化。
她們越急,黎昭卻越淡定。
正月廿四這日,黎昭收到宓府的請帖,是府中六小姐及笄禮的邀請函。
及笄禮定在二月初一。
宓府家主官居工部尚書,與黎淙是至交好友,也是黎昭重生前見到的最後一位故人。
黎昭雖與宓府小姐們沒多少來往,但宓老尚書的面子還是要給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