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容與。」黎昭雙腳離地,渾身不自在,羞赧不已。
皂角的清爽氣息自後頸蔓延,黎昭火燎似的熱了起來,她蹬了蹬腿,表示不滿。
齊容與立即將人放下。
黎昭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他。
衣袍小了,褲子也有些短。沒辦法,祖父是中等身量,不比他個子高、身體壯實。
「嶄新的,就是太短了。」
齊容與沒在意細節,走到桌邊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對你使粗了?」
聽他忽然變悶的語氣,黎昭走上前,彎腰撫上他的臉,「不算啦,他不知為何忽然頭疾,氣火攻心,才會拉住我的。」
至少御醫是這麼解釋的。
齊容與悶聲不講話。
黎昭笑笑,「放心,在能夠自保的情況下,我會量力而行。若陛下敢行逾越之舉,我是不會再入宮的,哪怕抗旨。」
齊容與抱住黎昭的腰,迫使她直起身子,整個人靠在她柔軟的懷中。
黎昭揉著他的腦袋,指尖插入異常柔軟的墨發中,「陛下也知我的脾氣,發起火來不管不顧。」
「你還挺了解陛下。」
「嫉妒了?」黎昭學他,使勁兒揉亂他的墨發,又拿過桃木梳,為他綰髮,戴好玉冠。
少女對鏡為心上人梳發的場景,嵌入拂曉的晨色中。
齊容與以「天亮了,身形容易暴露」為由,賴著不走。
黎昭拿他沒辦法,只能金屋藏「嬌」。
兩人呆在一起,用了迎香偷偷送來的早膳,清早時,黎昭收到宮裡送來的翡翠鐲子,比祖父送她的還要貴重。
齊容與拿起鐲子,語氣不明,「不是說要賠十隻,怎麼就送來一隻?」
「聞到醋味了。」黎昭坐在妝檯前上妝,通過銅鏡看向走過來的男子,眼睜睜看著男子附身,將她圈在妝檯和雙臂間。
片刻,少女連同坐著的繡墩被翻轉個面,背靠妝檯。
那人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像是想要占據她全部的視線和注意力,不能再容納其他人。
黎昭靠在妝檯上,慵慵懶懶,抬手戳了戳他的嘴角,實在拿他沒辦法,她扭轉腰身,拿出那隻鐲子,回來瞧了瞧,「一點兒也不好看,還不適合我,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回頭拿去當鋪換錢。」
她偷偷打量他的臉,又加了一句,「換了錢請你下館子。」
門窗緊閉,容不得明媚春光,少女的話卻比春光還要溫暖人心。
至少齊容與被哄好了。
他稍稍起身,扣住黎昭的後腦勺,與她蹭了蹭額頭,又輕輕觸碰起她的眼角、眉稍、鼻尖、耳垂。
動作輕柔,不錯過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