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拿過簽子,嚇得手抖,「孽緣,孽緣啊!無解。」
蕭承臉色更差了,在攤主想要收起銀子時,淡淡道:「找零。」
「......」
晌午時,黎昭回到侯府,聽探子報,聖駕已折返回宮。
「嗯。」黎昭回到閨房,坐在窗前。
窗欞的格紋被春日投下光影,落在她的側臉上,深淺不一,縱橫交錯,宛若羅盤,深奧難解。
黎昭盯著窗欞,被日光晃得眼疼,索性閉上眼帘。
恍恍惚惚,夢回前世初嫁時。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被蕭承拒絕。
成婚後從未踏入鳳儀宮的帝王,在面對小皇后的哭訴,語氣淡漠到如水寒涼。
水可涼、可溫,那人偏偏凜冽不近人情,冰凍住彼此間的「水花」。
可他的小皇后只是想要一點陪伴而已。
「人之所以不甘心、放不下,不是對方欠你太多,而是你在一廂情願付出後索取太多。朕的梓童,何時能領悟這個道理?」
光鮮亮麗的小皇后哭花了妝容,眨著一雙淚濕的大眼睛,委屈巴巴上前,「陛下不喜歡臣妾,為何娶臣妾?」
帝王放下御筆,捏了捏飽滿的鼻骨,一雙淺棕色眸子幽幽冷冷,「孽緣,無解。」
黎昭被什麼嚇到,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同樣英俊的臉,只是突然出現在窗邊的男子瞳色趨於淺琥珀。
偷偷潛入的齊容與只當黎昭在假寐,一躍進窗子,就遮住了縱橫的光線,如盾擋在黎昭面前,伸手撓了撓她的鼻尖。
「他回宮了。」
這個「他」,不言而喻。
黎昭沒應聲,仰躺在貴妃榻上,有氣無力。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蕭承在侯府附近安插了眼線,黎昭和齊容與就在宮城附近安排了盯梢的心腹。
今日一早,齊容與得到心腹的口信,迅速趕回伯府,與帝王喝了一頓酒,之後,他暗藏在江邊,等聖駕回宮,才回到黎昭的閨閣,快把這裡當成第二個家了。
看黎昭仰躺,齊容與挨個邊緣,枕在黎昭的肚子上,曲膝翹起二郎腿,不管黎昭怎麼扭動腰肢,也不肯起身。
「又醋了?」黎昭捏住他的臉頰,齊容與的皮膚很好,細膩如瓷,黎昭在一掐一松間,壞心思地把玩著。反正他脾氣好,怎麼逗弄也不會生氣,不像前世的那個混蛋。
「齊容與,你抱抱我。」
齊容與還深陷在自己媳婦軟彈的肚皮上,聞言翻轉身體,單膝跪起,將少女撈進懷裡,抱坐在自己腿上,哄孩子似的搖晃起來。
無需言語,齊容與懂黎昭與蕭承相處的煩悶。
黎昭埋在男子頸窩,悶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搖來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