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妹,咱們不留在皇城了,咱們離開這裡。」
無論陛下是否同意他們的婚事,他都要帶著黎昭離開傷心地!什麼權勢抱負,都沒有他的昭妹重要!
既然陛下日後可為明君,可讓敵軍俯首稱臣,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大贇的百姓安逸富足,他便安逸富足。
回到懿德伯府後,青年還是悶悶的,與嫡兄和嫡姐說起自己的決定。
已抵達伯府卻未在人前現身的齊笙牧挑眉問道:「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起初不是設想若丹書鐵券可以換來你二人的婚事,就不辭官嗎?」
齊容與跨坐在椅子上,扯過齊彩薇手裡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盡,沒有提及黎昭重生的秘密,也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只道:「倦了,想歸隱。」
齊彩薇湊上前,奪回酒壺,放在耳邊晃了晃,「是擔心陛下放不下黎昭,日後生變故嗎?君奪臣妻?」
「有這個顧慮。」
不懂情愛的紅衣女子又將酒壺遞過去,單手托腮道:「歷朝歷代,君奪臣妻,偶有發生,你的顧慮不無道理,但不至於歸隱吧,好歹還能回北邊關呢。」
「不,歸隱。」齊容與又斟了一杯酒,推開窗子,舉杯對月,沒再多解釋一句。
他不會拖黎昭的後腿,要做就做她的盾,「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打最猛的架、娶最愛的人,老子快哉!」
那笑,清澈清澄,不染雜質。
齊笙牧和齊彩薇對視一眼,也相視一笑。
他們了解自己的弟弟,平日隨和寬厚的人,一旦下了某個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們不勸,靜等花開。
齊氏祖訓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低調避世、不出風頭,若非先帝親自任命他們的父親出任北邊關總兵,他們是不會展露鋒芒的。
相比庶出,嫡系反倒浪蕩不羈、隨遇而安。
靜謐深夜,齊容與獨自站在霧氣四起的長街上,「偶遇」了醉醺醺回府的黎凌宕。
大腹便便的黎凌宕又開始了紙醉金迷的日子,也不知是強弩之末尋求最後的消遣,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長記性。
想起黎昭哽咽說出黎氏被這個屠夫屠盡滿門的真相,齊容與握了握拳。
小半個時辰後,鼻青臉腫的黎凌宕扶牆走進府邸,一口血水,一口膽汁,差點栽倒進水井。
侯府的人甚是冷漠,連佟氏都選擇冷眼旁觀。
佟氏日漸消瘦,病懨懨的,猶如枯草凋花,走一步咳三回。
黎蓓更是閉門不出,將淡漠留給了自己的父親。
始作俑者潛入黎昭閨房,撣了撣衣袖,沒有邀功,甚至沒提此事,只想要陪伴心愛的姑娘入睡,卻聽屋外傳來一道驚詫又驚喜的聲響。
「大小姐,侯爺回府了!」
剛走近黎昭的齊容與傻了眼,要知道,屠遠侯的貼身暗衛可是一個比一個機敏。
若被發現……
「嘖,老奸巨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