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車駕是何時被動的手腳, 那就要問被放回大霽皇帝身邊的那幾個黑衣刺客了。
濃煙滾滾中, 狼狽的大霽皇帝拉起愛女,一瘸一拐地竄逃, 被越過濃煙的一人一馬攔住去路。
銀色甲冑在忽明忽暗的天色下泛著冷質的光,齊容與旋轉手腕,刀花重影, 碎掉了大霽皇帝頭上玉冠。
披頭散髮的大霽皇帝跌坐在地,驚慌地望著跨坐駿馬的年輕將領。
對齊容與的名字如雷貫耳。
大霽五公主擋住自己的父皇, 悲戚地望著英挺的年輕將領,「求你......」
齊容與無動於衷,她在護父的同時,可有想過他差一點失去父親?
若「景先生」沒有及時北巡道破大霽和大箋和親的目的,上次的暗殺,很可能致使他失去父親。
這筆帳,如何算?
「自吾皇御極,訂立規矩,大贇女子不和親,就是為了免去女子和親的悲劇命運,而你作為大霽公主,被自己的父皇送去和親,用以取悅大箋,可想過下場?大箋太子可不是個好玩意兒。」
大霽五公主何嘗不知,可身為皇家女,又哪裡掙脫得開命運的枷鎖?
「不管怎樣,他是我的父皇,我不能親眼看他被殺或被俘,你們要動手,就從本宮的身上踏過去!」
齊容與詫異於此女的骨氣,聳了聳肩,翻轉刀身,以鈍的一面敲在她的頭上。
當即將人敲暈,動作乾淨利索。
刀尖再次指向大霽皇帝。
「區區霽朝,也敢打我大贇的主意,太平日子過膩了還是老糊塗了?給你兩條路,一是向我朝俯首稱臣,再送皇子為質。二是自刎於此,我會給你留個全屍,不過,你要知道,一旦你命喪,你的重臣會爭權奪利,擁兵自立,大霽再無安寧。」
齊容與傾身,刀尖向前推進幾寸,笑吟吟看著不停後退的大霽皇帝。
齊彩薇和姜漁騎馬上前,帶人將他包圍其中。
被數十戰馬環繞,倍受壓迫感的老皇帝顫著手推了推齊容與的刀尖,「朕選前者,會向你們的皇帝俯首稱臣,還會送太子為質。」
「還算識時務,不過......」齊容與話鋒一轉,帶了點鄙夷,「吾皇發話了,大霽太子就是個草包,是你用來替三皇子當靶子的幌子,吾皇要的是三皇子。」
大霽皇帝咬緊後牙槽,閉眼點點頭,卻苦思不得解,到底是哪一步泄露了暗殺的機密,才會讓大贇將計就計?
在齊容與等將士挾持大霽皇帝等待大霽三皇子前來交換的時日裡,那個能掐會算的白衣「景先生」放走了大箋的婚隊,做出只針對大霽的假象。
好像認定這件事與大箋沒關係,刺客全是由大霽皇帝指使的,還為打斷大箋和大霽和親一事,備了賠罪的大禮。
至於大箋皇帝和太子會不會相信,「景先生」笑而不語。
這日,夕陽斜照的城牆之上,一襲白衣靠在雉堞上,手握一柄摺扇,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每日都會來牆頭眺望的黎昭猶豫了下,走上前,單手搭在牆垛上,被霞光映得半垂下眼帘,「陛下要返程了嗎?」
聖駕北巡,命黎淙坐鎮宮城,由此可見,君臣二人的隔閡已然解開,達成了利益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