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寓意,她知道薄宴西肯定做噩夢了,於是使勁搖晃著他的手臂,呼喊道:「宴西,你醒醒,快醒醒。」
薄宴西在她的呼喊下,身體劇烈顫動,在噩夢中猛然睜開眼,驀地驚醒過來。
男人唇色慘白,瞳孔瞪直,凝視著病房內四周的陳設,思維從另一個空間迅速拉扯,急轉到現實世界。
當他幽邃的黑眸聚焦在眼前那張白皙嬌嫩的面龐時,擰緊的眉心漸漸鬆散,汗珠卻順著發縫沿著太陽穴暴涌而出。
南桑擔憂的詢問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薄宴西深色的眸底情緒並未散去。
他單手撐著床,坐起,南桑見狀,連忙攙扶他。
男人眼神黯淡無光,垂著眼睫,淡聲,「沒事。」
南桑蹙著眉,伸手為他擦拭著腦門處的汗珠,說道:「剛剛你說夢話了,我聽見你一直在說什麼賭球。」
男人的眼色瞬時朝她凝來。
兩人短暫對視。
薄宴西那雙內斂的瑞鳳眼折成一條冷冽的線,仿佛輕輕觸碰就能將皮膚割開一刀血口。
他沉默,目光冷怖的攥著她。
被他一瞪,南桑喉管頓時縮緊,她能夠感受氣氛不尋常,有種寒意從後頸爬了上來。
空氣凝結半晌後,她主動岔開話題,「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接水。」
南桑發現病房內的飲水機有問題,突然插不上電,她只好拿著保溫杯出病房的門,到走廊盡頭的茶水室接水。
半夜,醫院很是闕靜。
茶水室內,白熾燈明晃晃亮在頭頂,窗戶半掩,涼風吹拂著純白色的窗簾,南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她將燒水壺裝滿水後摁下開關,站在一旁等待,逐漸凝思。
他剛剛分明是做噩夢了,賭球到底是什麼意思?
南桑覺得很是疑惑,剛剛薄宴西夢魘時的狀態和素日大相逕庭,她能夠感覺到他在夢裡好像很痛苦,給人呈現出的是種不曾見過的脆弱模樣。
可醒後,南桑詢問他有關做噩夢相關的事。
他卻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目光審視著自己,南桑回想起,甚至覺得剛剛那個眼神有點駭人。
仿佛充滿防備,凜然,甚至是森冷的殺氣。
她想著,提起燒水壺的手把往保溫杯里倒水,稍沒注意,水盛滿後溢出,流淌到手背細膩的肌膚上,沸騰的熱水使得她疼得鬆開手,保溫杯滑落而下。
安靜的房間內發出『啪嗒』的響聲,冒著熱氣的水流淌一地。
南桑連忙俯身去撿保溫杯,蹲下身後,腦袋卻如同信號線『噼里啪啦』連接起來,有種熟悉的既視感湧進心頭,緊接著胃部有種強烈的噁心感灌到喉嚨處。
賭球白?三個宛若福爾斯密碼的字體勾起南桑某段記憶,她恍若在哪裡聽見過這幾個字,而剛剛這一幕又好像曾經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