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閉了閉眼,輕呼出一口氣,只能轉過身子,風雪落到明裳的眉梢,那張俏麗的臉蛋被寒風吹得發白。
她淡淡抬起眉眼,「本宮與大人素不相識,大人如何知道本宮是宮裡的貴嬪。」
宮道吹過的寒風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柳絮白彎曲請身的脊背都有些發僵,視線內,先是看到了女子高高隆起的小腹,他在魯江就無意聽同僚說起,宮裡的貴嬪娘娘深受聖寵,已有孕數月。
柳絮白指骨倏然收緊,手背青筋爆出,喉嚨乾澀得生疼。
柳絮白勉強一笑,言語正肅,「臣數月前曾與虞大人共事,得知宮中貴嬪娘娘懷了身為,能乘坐儀仗,又懷了身孕的嬪妃,臣斗膽猜測是貴嬪娘娘。臣是大魏之臣,見到娘娘,不敢不止步請安見禮。」
明裳移開眼,沒去看他,「本宮還有事,這位大人請自便。」
她扶著月香的手轉身,柳絮白望著女子臃腫的背影,眼底划過一抹疼意,終是忍不住想與她多說幾句話,弓著身子開口,「臣奉命前往魯江,聽聞魯江有一處佛寺極為靈驗。臣……受虞大人所託,為娘娘在寺中掛上紅綢,願娘娘一切盡意,百事從歡。」
良久,明裳背對著他,「勞煩大人轉告家父,本宮知道了。」
「宮中忌諱,日後這些事本宮自會與家中通信,大人不必再轉達本宮。」
待儀仗行遠,四周不見人影,只余飄下的白雪,柳絮白慢慢直起僵硬的身子,握緊腰間的香囊,指骨漸漸發白時,又頹然地鬆開了手。
……
轉眼已過多日,明裳坐在窄榻里打著絡子,抬眸間望見梅枝凝雪,面容如常,總歸是要再見,她必須習慣。
……
這日明裳剛從坤寧宮回殿,全福海立馬愁眉苦臉地迎上來,「貴嬪娘娘可算是回來了,皇上已到了有一會兒了,正在殿裡等著娘娘。」
今日沒有早朝,皇上竟一大早就來了她這,全福海又是這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明裳微擰起細眉,敏銳地察覺出,有些不同尋常。
眼見到了年關,她算算時間,那位已經連著有段日子不曾進後宮。今兒一早就到她這來,想必是有大事。
明裳斂下心思,「公公可否與本宮透漏一句,究竟是何事?」
全福海嘴巴張了又閉,有些說不出,畢竟事關前朝,後宮的主子要是提前知道了,那他這個御前大公公腦袋都不一定能不能留得住。
他思來想去,只道了一句,「皇上天還未亮,就有北府的一道密信送進宮,皇上看了之後,心情就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