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修不滿道:「你不去,就不怕朕寵幸了旁人?」
懷中人小臉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兒子,看看女兒,又仰起臉蛋看看他,只得割捨一個,忍痛道:「那皇上回宮後可要答應臣妾,對臣妾寵愛如初,那人也不能勝了臣妾。」
李懷修扳指倏然一緊,手背青筋爆出,臉色又沉又難看,念著兩個孩子在,才忍下怒火,「你當朕是什麼!」
他的寵愛,於她而言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在她眼裡,就這麼容易割捨?
明裳怔了下,眸子茫然,「皇上不是說過,臣妾之外,還有旁人。」
倒是用這女子提醒他了!
是啊,他是皇帝,他是這大魏的江山之主,何故整日要圍著一個女子轉,心神都牽掛到一個寵妃身上。
怕是自己被這只妖精迷惑得失了神志,連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懷修剛進永和宮,沒過片刻,又拂袖離開。
皇上出殿時,那臉色陰的,嚇得全福海心驚膽戰,一陣後怕。
聽到聖駕離開的動靜,明裳回憶自己方才說過的話,仍有不解,她不知皇上為何那樣生氣,那位多次警告,這後宮不止會幸她一人,她聽話懂事,皇上為何還會那般震怒。
她心中生悔,又有後怕。思量許久,見天色尚早,吩咐膳房備上清火的羹湯,待晚膳送去乾坤宮。
……
李懷修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那女子居然能輕易說出讓他寵幸旁人之語,縱使他之前待她始終是這個意思,但真正從她嘴裡說出來,仿似一根鋒利的刺,狠狠扎了他一記。
李懷修心里堵著火,回了乾坤宮,劈手砸了一隻茶盞,沒給任何人好臉色,嚇得全福海壓根不敢靠近伺候。
不知宓妃娘娘怎麼得罪了皇上,讓皇上這般震怒。
直到暮晚,宓妃娘娘的儀仗到了九級漢白玉台階下,全福海麻溜小跑下去,躬著身子迎人。
見全福海態度如此殷切,明裳猜想想必是連他都嚇到了。
幸而,全福海進去通稟後,皇上還願意見她。
明裳輕輕舒了口氣,走進內殿,殿裡燃一爐龍涎香,御案上換了一套新的茶盞。她福身上前,輕輕把手中的食盒放下。
「臣妾吩咐膳房做了羹湯。」
那聲音軟軟的,求和的態度,透著點心虛。
李懷修撂了筆,眼皮子未掀,靠到鑾座上,不徐不疾地轉著扳指。
也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