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撫著肚子,睨著她眯了眯眼,「既然太后娘娘鳳體抱恙,本宮帶了太醫院當值太醫為太后娘娘看診,是理所應當,何來打擾之說?」
她臉色一厲,「還不給本宮讓開!」
冬時被她陡然發作嚇得一抖,仍是沒敢違背皇后的意思,只躬著身子道:「請皇貴妃娘娘恕罪。」
「你這宮女好大的膽子!」全福海候在明裳一側,「皇上出宮前責令皇貴妃娘娘與皇后娘娘,賢妃娘娘一同協理六宮,皇貴妃娘娘的話,你也敢不聽嗎!」
他伸手點著冬時,「仔細你的腦袋!」
冬時硬著頭皮,面色煞白,仍沒敢輕易讓開,「請皇貴妃娘娘恕罪。」
明裳冷笑一聲,正要讓人扣下這壽康宮看著的宮人,皇后在這時進了內殿,「皇貴妃好大的陣仗!」
殿內候著的太醫院太醫們揣著明白裝糊塗,在後宮兩位高位娘娘面前不敢吭上一聲。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皇貴妃娘娘地位僅次於皇后,又養育皇子,深受聖眷,顯然今日的事不會輕易揭過去。
皇后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明裳的小腹,「皇貴妃懷著皇嗣,不安生在永和宮修養,小心肚子裡的皇嗣出了閃失。」
明裳柔柔一笑,福了身子,毫不在意皇后的譏諷之語,「臣妾得知太后娘娘鳳體有恙,傳了太醫院當值的太醫,過來為太后娘娘看診。不想這宮女口口聲聲倚仗皇后娘娘,不准臣妾帶太醫進去,實在沒有規矩,皇后娘娘可是要好生管束下面的宮人,免得衝撞了臣妾,臣妾再有閃失,也是皇后娘娘之過。」
這話一出,皇后的臉色更加難看,全福海覷了眼皇后娘娘,又覷了眼皇貴妃娘娘,默不作聲地垂下腦袋,他一個奴才,現在還沒有他說話的份。
皇后眸色稍冷,「皇貴妃可真是愈發厲害了,不把本宮這個皇后放在眼裡!」
「臣妾不敢。」明裳聲音淡淡,「臣妾身為皇上的妃嬪,皇上不在宮中,臣妾理應為太后侍疾,儘儘孝心。太后娘娘病重數日至今未愈,臣妾傳太醫院太醫為太后娘娘看診,有何不妥?皇后娘娘再三阻攔,又將太后娘娘近身的宮人趕去偏廂,軟禁太后娘娘於此,可是有何不為人知的圖謀!」
「大膽!」皇后氣得胸脯起伏,猛地揚手,全福海看準時機,閃身護皇貴妃在後面,賠笑道:「皇后娘娘恕罪,皇貴妃娘娘身懷皇嗣,皇上交代,不論皇貴妃娘娘犯下何等大錯,都交由皇上回宮處置。」
皇后揚起的手落下到身側緊握成拳,眉梢凌厲,「欽天監言天有災星,妨礙太后娘娘鳳體,本宮已送張貴嬪離宮,待張貴嬪到寺中潛心為太后娘娘祈福,太后娘娘自會痊癒。」
殿外,傳進女子輕諷的笑語,「欽天監那些庸囊,皇后娘娘居然也信?」
賢妃入了殿,先與皇后和明裳福了身,抬眼時,兩人四目相視,賢妃遞了一個心安的眼色,她對皇后輕笑,「皇后娘娘莫不是讓那欽天監使官欺了去。」
「臣妾剛收了家書,說是欽天監正使在花樓中吃酒,說什麼星象如他眼,他只需動動嘴皮子,收收銀錢,便可在這宮裡翻雲弄雨。不巧這些胡言被大理寺的人聽到,已經將那正使羈押入獄了。」
「什麼?」皇后面色大變,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