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陛下,朝中撥款尚能解一時之災,眼下最重要的是大旱未了,朝廷近來稅收銳減,國庫也頂不了多久。」
「柳卿說得在理,朕記得那個叫什麼李……什麼的狀元郎,她的策論不是關於治理大旱的麼?眾卿都覺得不錯,不如按她的法子去治理好了。」劉修揉了揉額頭,只覺得精力不濟,記性也越發不好,只想快些下朝,回去吃藥。
「啟稟陛下,李遙之法雖好,但需勞命傷財,國庫空虛,如今已撥了不少銀子賑災,並無多餘銀錢和人力把上遊河流截流過去。」
「那顧卿有何高見?」
「臣以為,定州大旱,實屬罕見,陛下乃真龍天子,不如開壇作法,祭祀祈雨,請求天降甘霖。」
劉修看著獻策的顧以瀾,滿意點頭:「不錯,便按照顧卿所言去安排吧,欽天監,擇黃道吉日,朕親自祭祀祈雨。」
「……」李瑤一時無言,不到朝堂她不知,原天下大事,便是這些官員如此草率,你一言我一語便決定。
皇帝的每一次點頭首肯,不當的政策落在百姓頭上便是極大的災禍。
開壇作法,祭祀祈雨,若真有神明存在,又怎會忍心百姓蒙難,流離失所。
「若無他事,便退朝!」
李瑤心中不忿,她手持朝笏,不卑不亢道:「臣翰林學士李遙有本啟奏,啟稟陛下,定州大旱,賑災和祈福都不能切中要害,其上遊河流因河沙淤積改道,致使天不降雨時,百姓無水灌溉。臣私以為,應當挖通上下游淤積河道,並准通航運,不僅可解灌溉燃眉之急,亦可溝通上下游經濟。」
「李卿說得有理,顧卿以為呢?」皇帝又看向前方的顧以瀾。
顧以瀾恭敬回道:「臣以為,李大人所言極是,她之治理方法朝中大臣交口稱讚。然如今國庫空虛,這挖溝建渠通商的銀子又從何而來?」
頭更疼了,他國庫的銀子呢?都去哪了?這諾大一個國家,怎麼回回用錢都不夠,他的錢都去哪了。
「戶部尚書,何在?」皇帝喚道。
「啟稟陛下,王大人突感風寒咳嗽不止,今日告假。」顧以瀾回道。
告假?風寒?他一個皇帝頭疼都來上朝了,一個戶部尚書竟敢告假,是不是急著去銷贓,是不是怕他責問戶部,為何國庫沒錢?
「戶部侍郎?」
「臣在。」
「瞧朕這記性。這王大人看來是年紀大了,竟是一場風寒便告假,這戶部尚書也該讓賢了,從即日起,顧卿,戶部尚書你來做,把戶部的帳給朕查明白。御史大夫,朕覺得朝中也該清理一下了,貪污的瀆職的,你且都查一查。」
「臣領旨謝恩!」
「臣遵旨。」
國庫空虛,皇帝在這當口叫御史大夫清查,其中之意便是官養肥了,也該下手了。
李瑤不在意朝中貪官性命,他們吃進去的民脂民膏吐出來是應當的,她只在意皇帝治理貪官,上繳的銀子,是否能用到災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