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過了鬼門關之後,廉價的草藥總也能發揮些作用。
他們這裡是沒辦法煎藥的,所以刁氏去藥鋪買的,都是磨碎了的粉狀草藥,用水沖一衝就能服用,只不過效果上要打些折扣。
就這麼一日一日熬著,本以為方如梅能有所好轉。
可今個褚朝雲過來送飯時,對方卻明顯狀態不佳。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偷東西很可恥?」
方如梅半癱一樣窩在床上,一開口,嗓子就啞得像砂紙似的。
方如梅其實不笨,也看得出褚朝雲比較得鍾管事的重用,所以對於那天偷吃山藥羹的事,她猜褚朝雲早就知道了。
褚朝雲將飯食放到腳凳處,坐到床邊嘆了一聲:「快吃飯吧,早些養好,總是比這樣要強。」
方如梅艱難的轉過頭去,看著熱氣騰騰地木碗囈道:「其實我一入冬,身體便大不如前。」
「那些草藥對我不管用,我已經偷偷吃了很久。」
空氣里傳來一聲飄渺的嘆息,沙啞的聲音繼續響起,「我來這條船上已經七八年了,那年才剛生下歲兒,她病的一直哭,我不得不出門去給她尋大夫,可卻不成想……」
方如梅抹了把淚,「我的歲兒才那么小,也不知如今她長高沒有?是不是……還記得我這個阿娘?」
提到女兒,她緩緩的把頭垂下,「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一聲重重地抽噎之後,方如梅忽的瞪大了眼睛,眼底的血絲錯亂交織著,像是再繼續瞪,就要瞪裂開似的。
多年的苦悶被積壓,此刻那股悶氣正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方如梅胸口起伏不定,突然揪著被角發出一聲暴喝:「他們這群天殺的狗東西!銀子賺了那麼多還是不夠!我不過是想要保住命才去偷吃,我只想吃一口,就吃一口,我總要熬到能見歲兒的那天……」
她撕心裂肺,越吼聲越大,「他們已經害得我們骨血分離,難道還要我們天人永隔不成!!!」
方如梅激動地情緒怎麼都壓不下去,用盡力氣想要下床,可受傷的腿並不爭氣,一動,便從床上跌了下去。
她扶著門想要站起來,卻將門栓推的鬆動,「哐當」一聲,被推開的門就撞到了木板上。
褚朝雲剛站起身,便聽其餘隔間裡也都響起了高高低低的哭聲。
似乎方如梅的怒氣也影響了其他人,有人聽到了她的喊叫,「啪」的一下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我們要出去,我們要離開這裡!!」
崩潰的船娘吼了一嗓子,其餘隔間也紛紛有了動靜。
「對,跟他們拼了,這幫天殺的!!」
「今個不是他們死,就是咱們亡,總好過這樣窩囊的過活一輩子!!」
「上一次是岑金霞從木梯上跌下來,這次又是方如梅被打,那下一次呢?如果繼續留在這裡,下一次受折磨的不就是我們?!!」
幸好此刻花船已在歇業期,否則這麼大的動靜必定會引來看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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