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惜蘭心中還是突突的跳,於是她儘量把頭低下,聲音也儘量壓下一點,才能保證不被來人聽出她的慌亂,「不知管事急著喚我回來,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李婆子直挺挺地看著她,怨毒的神情一閃而逝。
隨即,就撐起塌下的面頰兩側,笑道:「褚惜蘭,你想不想回家?」
「回、回家?!」
女子這一聲比剛剛喊得高了些,驚的自己一個激靈。
她並不知趙大才剛用這招糊弄過老陳,但這「回家」的誘惑確實是不小。
管事們從前也用過許多次這種招數,幾乎百試百靈。
李婆子甩了下攥著的帕子,語調幽幽:「我就跟你直說吧,今個把你叫回來自是因為有些事要問問你,我不為難你什麼,就要一句準話。」
「你說了之後,是想回家還是想要其他的東西,金銀玉器,郎君公子,你說得出,我老婆子就辦得到。」
「怎麼樣?這筆買賣划算吧?」
李婆子靠近她,近乎盯視的表情里藏著滿滿的算計。
其實也不知為什麼,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覺,褚惜蘭總覺得李婆子要講的事,和褚朝雲脫不開關係。
但話到此處由不得她不選,褚惜蘭佯裝鎮定的站直了些,開口道:「管事請說。」
李婆子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尖利的笑了聲:「我就想要知道,我侄子李二達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他的死,跟褚朝雲有沒有關係??」
果然是跟三妹妹有關的事。
褚惜蘭心想。
但她覺得李管事這話也問的莫名其妙,李二達是怎麼死的,官府不是已經有了定論?
「李管事,我不懂你為何會把這事聯想到我三妹妹的頭上?」
「你且說是或不是?」
李婆子往前邁了一步,尖銳的目光刀子一樣灼人。
褚惜蘭不自覺的後退了下,「恕我冒昧,李管事你是不是聽了什麼閒話才會這般聯想,我三妹妹她一直在船上,根本接觸不到李工頭,她——」
「我就問你是還是不是?!!」
見褚惜蘭一直想要給褚朝雲辯白,李婆子頓時惱火起來。
老婦大吼了一聲,又咄咄逼人的往前邁步。
褚惜蘭確實有些懼怕這老婦,可也不允許有人硬要往三妹妹的頭上潑髒水。
於是李婆子對著她喊,向來性子溫順的女子也被喊出了脾氣,便迎著老婦扎人的目光大聲回應道:「當然不是,不可能是!」
「唰——」的一下,李婆子抬手就把她推進了旁的空房中去。
而後飛快關上門,在門外氣急敗壞道:「你既不肯承認,那就一輩子別想走出蕤洲!!」
李婆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路出了大門往萬春樓的方向去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