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她自己的心聲中。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地上,唯一的那具衣著還算完整的白骨,下頜微抬:「搜。」
這人被拋屍應是已經過了許久,衣料都有些破損,只從那上面的紋樣能勉強看出來,此人之前,應也是一名宮女。
有宮女眼疾手快地上前搜找,也算了全了這人最後的體面。
良久,她從那人上衣的夾層之中,搜到一張已變得有些薄脆的紙張。
她也沒敢擅自拆開,忙走到明澤帝的跟前,雙手呈了上去。
江宴川緩緩拆開,一目十行地看完,終於神色微變。
他將那張紙隨手遞給了緊跟在他身後的長順手中,示意對方再遞給對面正神情緊張的方、程二人。
「自己看吧。」江宴川的聲音有些低沉。
程雲夢抬手欲接那張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抖得不成樣子,最後還是方思婉看不下去,抬手在她的手下輕輕一托,直到她淚眼朦朧地將那封信看完。
隨後,終於再也忍不住滿腹的委屈,崩潰地大哭出聲。
她的腦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她的星燃,終於不用再因為她的牽連,過如此艱苦的日子了!!
有知曉程雲夢這些年際遇的宮人不忍直視如此悲慟的場面,微微扭過了頭,卻不期然對上了一雙略帶驚恐的眸子。
連帶著將她也嚇了一跳:「啊!!」
這一聲驚叫喊完,才回想起眼前嚴肅的場合,冷汗瞬間便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她慌忙跪地,也不管有沒有人在看她,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長順公公尖著嗓子問她:「何事驚擾?」
宮女哆嗦著指向方才見到人影的角落:「鬼、有鬼……」
……
冬日的學堂都結束得很早,加上江映澄他們又都是第一天來此,夫子便沒有安排過多的內容。
結束時,長順公公親自到了學堂門口,來接江映澄回去。
晚點還要再聽柳夫子給他們講學,江星燃和林錦書也要跟著一起去聽學,門口便照例又停了兩頂轎子。
江映澄一溜煙地跑到長順公公跟前,仰著小臉打了聲招呼:「長順公公~」
這是她被告誡了好幾次才改回去的稱呼,只是她私下裡,仍是十分固執地叫著長順伯伯。
長順公公慈祥地低下頭:「小殿下今日可還開心?」
原本正在笑著的小臉立馬苦了下去:「開心……」
周圍響起好幾道輕笑,江映澄的臉漲得通紅。
長順公公表情嚴肅地環視了一圈,只是等跟在他身後的幾人都收斂好之後,他自己也是沒能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江映澄的臉鼓得更大了,只是她又想起方才制定好的計劃,扭捏又忍辱負重地扯了扯長順公公的袍子:「長順公公,澄澄剛才吃了好多點心,現在好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