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奇略如鷹的眼神在四周逡巡一圈,眾人不停議論的聲音總算暫時停了下來。
他顧不得先行處理谷內的糾紛,只吩咐身後的人將宓鴻帶了下去,就又看向了身前的池敬暘:「敬初的病,可還能如你先前所說那般,輕鬆治好?」
池敬暘:「……」
剛才抓人時怒氣上頭,全然忘記了此事,眼下驟然被人提起,他才恍然想到,自己原本是打算偷偷出去取藥回來的。
池敬暘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
若是那宓鴻沒有來這麼一手,他快速回去取藥,回來再治,倒也不會耽擱什麼,但看陸敬初如今的模樣,恐怕是每耽擱一刻,都會增加一分留下後遺症的風險。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池敬暘面露難色,梁奇略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目光就猛然定格在了屋中。
池敬暘下意識回頭去看。
屋中,江映澄雙眼放光地看著眼前陷入了昏迷的男子,絲毫沒在意門外的風波,傻笑個不停。
【嘿嘿,奇門聖手,嘿嘿嘿……】
這可是他父皇的奇門聖手!
這麼年輕,還能活好多好多年的奇門聖手!
江映澄滿心都是替她美人父皇找到了人才的喜悅,高興之餘,還抻長了袖口,在這奇門聖手冒著冷汗的額角上輕輕擦了兩下。
【聖手伯伯不要怕哦,澄澄這就來救你啦!】
池敬暘身形一頓,頃刻之間,臉上就生出了幾分狂喜之色!
小傢伙會這樣想,難不成,她還真有什麼法子,能立即就弄到那一味藥材?!
來不及多想,他當即就邁步走了進去。
梁奇略連忙跟上。
其餘的人都被堵在了門外,只能扒著門框打探裡面的情形。
【唔……藥方看不懂……】
走得近了,池敬暘也看清了小傢伙臉上的神情。
眉心緊蹙,雙頰也鼓鼓的,好似正被什麼難題困擾得不行。
「其實……」池敬暘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情況如實說了出來,「這次出去,我本已拿到了那株雪凝草,只是臨行匆忙,忘了帶回谷中。」
那一株雪凝草他雖得來容易,這東西卻並不好找,他能如此輕易地得到,還是用上了之前攢下的人情。
這些他都沒有說,只沉浸在深深的自責當中。
梁奇略呼吸一滯,顯然也沒能料到這樣的情況:「那、那敬初這病……」
他們兩人心裡都十分清楚,陸敬初如今的這般情況,已是再耽擱不得了。
正焦急著,旁邊突然傳來清脆的一聲:「雪凝草?」
梁奇略一愣。
池敬暘連忙轉過了頭。
他將小傢伙當作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解釋起來尤為詳細:「是一株冰藍色的藥草,其上的——」
邊說,眼底的光也越來越堅定。
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