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墓園是在三月的末尾。
那天的風很輕,陽光透過新生的樹葉落在明麗肩上,是淺淺的金色,空氣里有被曬過的青草香氣,她穿一條剪裁利落的白色中袖裙站在樹下,讓舒遙幫她整理頭上的禮帽。
時隔七年的見面,一定要足夠隆重,她換上了新的高定,禮帽上別了一朵白百合,她今天的妝是舒遙幫她化的,精緻淡雅,顯得氣色很好,明庭將手中那捧白百合交到了她手裡,她偏頭望向漸高的階梯,深吸了口氣,邁步走了上去。
兩個孩子就跟在她身後,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等她拐進那條林蔭道,身後的腳步聲便停止了。
舒遙仰著臉看明庭,「媽媽會哭麼?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明庭拉她回來,帶她轉過身往下站著。
「就算會哭,她也不希望我們看見。」
舒遙想了想,「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吧。」
她牽住了他的手,卻發現他掌心似乎捏著什麼東西,她好奇掰開一看,竟然是當初那枚平安符。
「怎麼把它帶出來了?」
明庭掌心向上托著那枚平安符,他笑了下,問:「你有打開看過麼?」
舒遙搖了搖頭,自從她拿到這枚平安符,她一直將它放在衣帽間的琺瑯盒子裡,從未打開看過。
現在聽他這麼說,她便拿起來,解開了抽繩。
裡頭的黃紙似乎褪了色,但黃紙上的符文和字跡依舊清晰,黃紙的背面寫著生辰,是明庭的。
「這是......?」
明庭說:「這是明麗為我求的。」
說完他又補充:「是她和你爸爸一起去求的。」
舒遙微微吃驚,「難道你那時候已經知道媽媽和爸爸......?」
明庭沒有否認。
「那你,那你沒有不高興?沒有反對麼?」
「他能讓明麗開心,我為什麼要反對?」
明庭往林蔭道里瞧了一眼,「況且,她那時候和商庭洲已經好多年沒有過性.生活了,她好不容易才容光煥發一點,我幹嘛要阻止?」
「你!」
舒遙慌忙往後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明庭從容回她:「他倆在外開房也就算了,還在車裡搞,那可是我的車!我能不知道?」
「你閉嘴!」
舒遙一把蒙住了他的嘴,他這張賤嘴就該給他縫起來!
明庭卻不服,捏著她手腕拿開,「怎麼?敢做還怕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