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探出手，她就後悔了。
被窩裡太暖和了，而外面很冷，凍得她就哆嗦了一下。
算了，也不是很著急，等到熟睡後就好了。
尚雅在心中不斷想著，卻更加睡不著了。
其實她很不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起來上洗手間。
不僅是因為大冬天的外面很冷，而且她怕黑還怕鬼，小時候就經常要將腦袋蒙進被子裡才能睡著。
還是睡不著！想上洗手間！
尚雅才終於不得不冒著寒冷起來，哆哆嗦嗦地披上羽絨服，然後下床出去。
結果剛拉開陽台的窗簾時，她就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她看見一個女生站在陽台外面，應該是身體前傾地靠著陽台圍欄的姿勢。
借著皎皎月光，她才勉強看清楚，大晚上不睡覺、站在陽台外面吹冷風的人就是南珍。
尚雅有些意外，她先給自己打了氣，才拉開陽台的推拉門出去。
聽見聲音的南珍回過頭。
她的臉色有些憔悴，在月光下也顯得很蒼白。
尚雅急急忙忙進到洗手間裡，等到她出來時，才來得及小聲和南珍搭話：「你還沒睡呀？」
「做了個噩夢，有些頭痛，睡不著了。」南珍揉了揉太陽穴，就皺眉說道。
被夜風吹了一下，尚雅也感覺睡意去了一半，就順口問起：「什麼噩夢？」
她看著南珍的狀況，懷疑她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了。
就像她第一次月考後那樣。
「我夢到……」南珍的神色很惆悵，她回頭望向那輪懸掛在天上的冷月，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夢見我變成一隻海鷗，在太平洋的低海面飛著飛著，一直不停地飛著，想要尋找停下來歇腳的島嶼，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她看起來很難過，就好像真的變成夢裡的那隻海鷗，一生都在太平洋上流浪，永遠找不到停泊的港灣。
尚雅便輕輕擁抱她一下：「最近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現在已經是高三中程了，大家的心壓力都很大，都想要在最後這段時間再沖一把。
但是給自己壓力太大，就很容易沖不動了。
「我害怕。萬一我考不上清華，怎麼辦？」南珍顯得很緊張脆弱。
尚雅想了想就安慰她道：「其實高考也並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了。就算你考不上清華，還有C9，還有很多很不錯的學校。你以後想做虛擬實境，我就知道有不少大學還特別開了相關研究的項目呢。」
南珍卻搖搖頭，喃喃著：「但是……」
她似乎想說什麼的，卻只是望著月亮出神，最後也沒有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