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今天天色不錯,要出去走走嗎?」蕭霽這個陛下親封來為冀州掃尾的人,反倒無所事事,用蕭霽的話來說,既然容玉公主願意代勞,他自然樂意。
「嗯?」
溫知渝睜開眼的時候,還帶著朦朧的睡意,蕭霽探了探溫知渝的額頭「阿姐,你這幾日是不是不舒服?」
溫知渝喝了一口茶,搖搖頭「沒有,來冀州之後一直如此,許是因為水土不服吧,等回到京城就好了。」
蕭霽並沒有被安慰到「去看郎中。」
「你緊張什麼?況且這個時候,哪裡有郎中能看啊?謝家倒有府醫,你敢信嗎?」
蕭霽沒說話,只是抬手拿著披風給溫知渝披上,這狐毛披風是蕭霽特意帶來的,銀白,沒有一絲雜毛,且製作精巧,不透風。
「阿姐,我一直都很擔心。」
「擔心什麼?」
「死而復生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蕭霽說完,溫知渝卻是低下頭,蹭了蹭披風上的毛領子。
「我又不是真的死了,阿霽多慮了吧。」
「但願如此。」
溫知渝和蕭霽走出謝府,如今謝府處處都有官兵,他們也只住在一處小院子裡,倒也好躲開來來往往的人潮。
朝廷開糧倉賑災,冀州府城中百姓的生活也迅速恢復平靜,百姓都是很好滿足的,只要有吃的,能熬過去,不用死了,他們就會感恩戴德,故此,現在在冀州,容玉公主就成了百姓口中的神女下凡。
溫知渝徑直往斷頭台那邊走去,斷頭台這個時候冷清,不審案子的時候,百姓也嫌棄這陰氣重,來來往往都會避開這地方。
所以溫知渝來這的時候,這一處還空蕩蕩的,不過或許這地方真的陰氣重,即便這個時候天空晴朗,溫知渝也只覺得冷,冷風憑空出現,在他們身邊拂過。
「這裡也沒個祭拜的人?」
蕭霽不讓溫知渝在這裡久留,陰氣入體,對阿姐來說不好。
「阿姐,我們給他們安的罪名,即便不是株連九族,也是連坐的,親朋好友皆已經入獄,誰來祭拜?」
「這樣啊。」溫知渝轉身要走,卻瞧見了遠處一圈圈的黑「那是燒紙的?」
蕭霽點頭「哦,冀州倒是有些文人雅士,平日依附於這些家族,所以,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祭拜的,對那些文人來說,如今的冀州,才算是一場滅絕人性的屠殺。」
蕭霽看著溫知渝愈發蒼白的神色,輕輕勾著她的指尖「不過百姓顯然不這樣想,都覺得這些人是罪有應得,若是遇到祭拜的,難免會拳打腳踢一番,百姓都知道,他們死了,自己才能活。」
溫知渝從前的時候,皮膚就白皙,卻是如玉石一般溫潤的白,可現在,蕭霽眼看著溫知渝的面色帶著病容,看的蕭霽驚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