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搶走了我的東西。」他的手勁越發大,海風呼嘯作響,我的頭髮都絞在他手指上了。「所以,我偶爾一時憤恨,會傷害妹妹。你都要原諒我,這是你該得的。」
我瞅準時機,朝他膝蓋一腳踢去,這下他終於放手了。我拔出腰間的小刀。
「你再動手動腳,就是那些貓的下場。」我頭髮都散了,呲牙咧嘴,估計模樣夠駭人的。
果然他一臉嫌棄。
「你這麼潑辣,卞懷東可不喜歡這樣的。」
管你什麼事,我獨自往回走。喘著大氣,心跳得更快了。他說我搶了他的東西,反正他知道的也不少。他有什麼損失呢?他想做族長麽,他又不喜歡雍州。
「哥哥,你會保密吧?」我突然有種預感,大海深處總有不可捉摸的危險,「不要把金雀號這個名字,隨便告訴別人。」
有關它的一切,應該永遠埋葬在海底。
而小船王聳聳肩,輕鬆回答:「那是當然,該知道的人自然會知道。」
這時右無浪去牽馬了,我們等在平地上的蘆葦叢里。平地不像高坡上那麼寒氣凍人,我要重新捋捋思緒。
「妹妹,你覺得那樁幾百年前的契約還有用麽?」
「什麼契約,我不知道。」
他一點不在乎我的否認,在四面無人的雍州地界,他與身處京都的心情是兩樣的。
「如果我身處陛下的位置,會把所有威脅到寶座的人,全部殺掉。」
我兩手抱胸,不準備回應他。他這麼評論長豐並沒有錯,我想起在那間逼仄的小屋內,長豐舉刀揮手的動作,根本沒有猶豫。而那塊石碑是真正威脅到他的東西,它可以讓他的王冠隨時落下。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他的師兄手握這麼一面石碑…
和小船王談話總讓我緊張,他隨時讓你感覺身處風暴的中心。
「妹妹,我們在契約下謹小慎微過了幾百年,可是人心是很脆弱的,南宮世家不會一直走運。我們身上流著金雀王朝的血液,可不能這麼窩囊。」
「哥哥,你要是再提金雀或者契約,就別想從雍州的戒律所出去了。」我警告著他,瞬間與他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