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溫熱的大掌握住我的手,而我正攥緊拳頭。又來了,就像孤零零面對暴雨的那個晚上,我驚慌而憤怒。
這時天空劈過一道閃電,借著轉瞬即逝的明亮,我看清這艘船根本不是官船,它不是運送商旅的船。它行駛得非常快,沒有朝對面港口開去,而是朝向更深更廣的海面。
叔父把我的手捏得生疼。「小冰,我會用他要的東西,來保住你們的命。」
「不要交給他,千萬不要。」既然要在無人的海域做交換,那麼今晚,勢必九死一生。
這時甲板發出刺耳的咯吱聲,我在夜色里分辨,原來是井生。他踉踉蹌蹌地,朝我們走過來。
「三小姐…」他笑嘻嘻看著我,「我去討了杯酒喝,還不錯。」
叔父一把提起他的後頸,強迫他把酒吐出來。我突然想到朱翼,拔腿朝船艙奔去。
「你怎麼了?」朱翼借著艙內明亮的燭光,正在看一本野史蜀地誌。
我拉起朱翼就往外走,我知道大型樓船的兩側,都會備有求生小艇。
「我們要離開這裡。小月,找找有沒有浮囊,把它們纏在腰上。」
也許朱翼被我的臉色嚇到了,她一動不動停在原處,目光瞅著我的背後。
回過頭,只見叔父扶住井生走過來,井生不像喝醉了,他吐得也不是酒。
「多拿點水來,讓他把東西吐出來。」叔父命令我們。
「阿爹…」朱翼的手裡還捧著花籽,她挑選了很久,一定要送給阿志姑姑。
我抓起水囊,叔父掰開井生的嘴,水沿著井生的半張臉,流到他脖子凸起的青筋上。
「阿爹,」朱翼叫起來,「他的眼睛怎麼紅了?」
而我連續拍打井生的臉,我的手又濕又冷,又止不住顫抖。
這時,整個船體突然放慢節奏,而所有人朝前方撲去,趁著這一記作用力,井生突然恢復了意識,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啊…」他喊了一聲,然後轉著頭,不知要找什麼。
船停了,四面大海茫茫。甲板上又響起腳步聲,步伐緊湊而整齊,每一蹋步都震動著船身。
叔父拔出手中的佩劍。
這艘船上,除了夜班的船員,還會有誰?不,連船員都是圈套。那些整齊的腳步聲,他們是一夥的。
這兩個月中發生的瑣事在我心中流走,的確都是些瑣事,寫在信上告訴了我們。那些信,隨著甲板上的腳步臨近,漸漸浮在水面上。
艙門打開了,我一點兒也不驚訝。
叔父對峙著成安侯,而我瞅著王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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