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嫻微微蹙起眉頭,按道理來說,她已經搬出了師父,蘭貴妃不應該還對他們苦苦糾纏。畢竟,師父可是陛下的恩師,雖然神樂宮如今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但是神樂宮主的地位卻依然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而且,她都說了,雲惜要參加宴會。她們本就是去祈福的,在宴會之前祈福的人卻出了岔子,怎麼都是不祥徵兆,蘭貴妃怎麼會做這樣引火燒身的事情。
她今日脾氣格外暴躁,就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了一般。
刺激······阮嫻想到了她那張和盛萱蘭有五分相似的臉,還有蘭貴妃這個稱號,一瞬間心頭清明,所有疑惑一掃而空。
狩獵大賽即將開始,無恨山的盛萱蘭,應該也已經到了。這替身遇到正主,可不就什麼都反應了過來,然後接受不了了嗎。
當然,隨盛萱蘭一起到的,一定還有宿寒芝······
而就在阮嫻思考的時候,一道風聲揮過,阮嫻立刻回神。她看見蘭貴妃揮起了鞭子,立刻下意識地掙脫那些壓住她肩膀的宮人,然後站起身伸出手,抓住了蘭貴妃的手腕。
軟鞭帶著慣性在空中繼續揮了出去,繞了回來打到了阮嫻的手和她手腕相連的位置,阮嫻因此而悶哼一聲。
她看著眼中充滿不可置信的蘭貴妃,直接奪過鞭子,然後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一用力,蘭貴妃就身體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幸好被身邊的宮女扶住了,才沒有倒下去。
「大、大膽!」蘭貴妃指著她,手都在抖,「你們竟然敢以下犯上,還不快把她們給我抓起來!」
阮嫻立刻拿著鞭子將手伸了出去,她冷冷地看向四周,那些人一時之間迫於她的壓力,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動手。
雲惜也爬了起來,跑到阮嫻身邊,擔心地看著阮嫻手上的傷:「阿阮,你沒事吧,都怪我。」
「不關你的事。」阮嫻道。
就算今日走在這裡的不是她們,而是別的人,就算雲惜沒有說過激怒蘭貴妃的話,而是一直默默忍受著,也會成為她發泄怒火的對象,情況不會比現在好多少。
因為當對方只是單純地想找人泄氣的時候,不是你伏低做小,她就會收斂的。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上!」蘭貴妃氣極了,面色都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圍在周圍的人終於都一擁而上,阮嫻拿起鞭子就揮了出去,暫時讓他們無法近身。然而他們人實在是太多了,而阮嫻現在只是人類形態,漸漸地就有些無力招架。
雲惜看著阮嫻一直將她護在身後,她用力地咬著嘴唇,卻還是感覺眼眶有些發紅。
她的眼中除了自責和感動之外,還有一抹極深的恨意。總是如此,總是如此,弱小的人就如同螻蟻一般可以被人肆意踐踏。在權力的傾軋下,無論她如何努力,最終還是會被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輕易地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