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臟突然刺痛一下。
怪不得喻禾再也沒見過李姝,原來她早已再婚, 定居江城,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她的眼眶逐漸模糊, 咬緊唇倔強地轉過頭朝別處看去。
李姝懲罰似的輕輕捏下她的臉頰,寵溺道:「以後還長不長記性啦?」
齊念李哎呦一聲,裝作吃痛地捧住小臉, 古靈精怪的樣子惹人憐愛,她撒嬌道:「媽媽,我沒有亂跑,這是昨天幫助我回家的姐姐。」
李姝這才把目光轉移到喻禾身上,眼波流轉,似乎沒認出她,禮貌且疏離:「不好意思啊,昨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們,我們一大家子還不知道要找多久這個淘氣包呢。」
喻禾臉色慘白,渾身無力,連個笑都扯不出來。
在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她遇見了最朝思暮想的人,和她的孩子。
媽媽,你帶她來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你曾經也有個女兒。
李姝見她狀態不太對,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嗎?」
喻禾忽地笑了,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悲愴。
她內心掙扎良久,不知道應該叫媽媽還是李阿姨。但如果她不挑明,李姝大概永遠都不會認得站在她面前的是她十幾年未見的女兒。
所以她報復性地喊出了那句:「媽媽。」
久違的稱呼,這一聲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姝先是愣了一下,又上下打量她,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又難以置信的表情。
齊念李摸摸小腦袋,拽著李姝的衣角,稚嫩的聲音響起:「媽媽,姐姐為什麼也叫你媽媽呀?」
李姝忽略她的聲音,「你是……喻禾?」她不確定地問。
「您還記得我叫什麼啊。」她努力扯出一個笑,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你怎麼會在這?」她的眼神中透露著防備,沒有一絲見到女兒的驚喜。
兩人明明是面對面站著,中間卻像隔著一條巨大的鴻溝,她永遠也邁不過去。
恰好這時,徐姜秩單手插兜,拿著一支冰淇淋回來。
他頓了頓,瞧見喻禾在和昨天那對母子交談,挑了下眉,著實有些巧。
此時,他並沒有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直到他走到喻禾身邊,她才如大夢初醒般望向他,臉色慘白,連瞳孔都在顫抖。
徐姜秩眉心微蹙,一記冰冷的眼風掃過對面的女人,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喻禾嘴唇發抖,說不出一個字。
如此狼狽的模樣,還是讓最不想被看到的人看見了。
李姝不自覺後退一步,微微偏頭打量著面前兩人,問:「喻禾,這位是?」
「跟您有關係麼?」她飛快地說,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