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提起水壺時,險些被裡面冒出的水蒸氣燙到,但她居然冷不丁笑出來。
「你笑什麼?」丁燦看了看她手指,被燙傷的滋味可不好受,在古堡她就體會過一遍了。
石燕搖搖頭:「沒事,就是急匆匆的,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想起以前在醫院的時候。」
經常遇到病人很多的情況,等到稍微得閒時,院裡的小食堂都關了,別說正常的飯,連普通點心都買不到。
那時候科室很多加班的醫護們就聚到一起,靠泡麵之類的速食充飢。
她繼續講著,「就是感覺,我們確實有點並肩作戰的意思了。」
「啊……」高穩穩故作陰陽怪氣的調調,「石燕女士,你不會吧,都到這時候才覺得我們是同伴啊?」
他正把調料包撕開,分區域地蓋在麵餅上。
石燕嫌棄地瞥過一眼:「就是個比喻好吧,你還不讓別人觸景生情了。」
「當然可以,不管怎樣都是一段情嘛。」高穩穩出言損她一句的同時,還是不忘去把那一大壺開水接過來。
倒過水之後,他在夏嘉璉的房間當中搜尋了一下。
自己吃泡麵,總喜歡找些重物來蓋著,平時在家拿個飲料或者有些分量的擺件之類的。
但縱觀周圍,能用的看起來都很貴的樣子,應該也沒人會用什麼國外高定瓷盤來蓋泡麵。
高穩穩只得作罷,插好叉子之後,就自己拿掌心壓住卷翹的蓋子邊邊。
儘管已經通關副本,他還是有些放不下:「所以威爾,真的早就有要殺害父母的心思了嗎?」
夏嘉璉默默點頭:「其實從事後他對薩拉的態度,就得以窺見。」
如果威爾真是為薩拉著想,為她當初墜亡而心痛的話,就應該在第一時間洗清冤屈,至少應該將真相告訴給薩拉的父母聽。
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接替了瓦倫夫婦的責任,仍舊將束縛他幾年的所謂的家族感擺在首位。
自始至終,他想要擺脫的只是自己的處境而已。
很早威爾就在父母加注的巨大壓力之下,產生了某些陰暗的心理和想法。
懸掛在腦海中的那根線遲早都要繃斷。
只是薩拉的出現,成為他苦難生活當中的一味調劑品,得以成為他做過錯事的正當理由,將一些都跟著提前。
只要將動機歸咎於薩拉身上,他就能夠心安理得地繼續生活。
高穩穩瞥了瞥嘴角:「但其實真的很難界定,威爾這樣的反抗,到底幾分是對,幾分是錯。」
以暴制暴雖然在很多情況下,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恰好達到那個度了,一切都變得水到渠成。
泡麵強烈的香氣飄滿整個房間,大家決定不再去想,享受著短暫的悠閒時光。